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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力量前副主席「快必」譚得志，被指 2020 年擺街站時，發表「黑警死全家」、「光時」等言論，被裁定「發表煽動文字」等 11 罪成，判囚 40 個月，他就本案已完成服刑。譚不服定罪及刑罰提上訴，被上訴庭駁回後再上訴至終審法院，周五（10 日）進行終極上訴聆訊，終院 5 位法官聽畢雙方陳詞，押後裁決。
上訴爭議之一，是煽動罪須否證明煽暴意圖。代表譚的資深大律師戴啟思，引印度聖雄甘地在 1922 年大審判中的自述指，感情無法被製造或透過法律去規範，所以如果一個人對某人或制度沒有感情，只要不涉及煽動暴力，他應該有自由充分表達不滿。律政司則重申，終院已裁定煽動罪合憲，沒侵犯言論自由，控方毋須證明具煽暴或擾亂公共秩序意圖。
上訴人譚得志由資深大律師戴啟思、大律師譚俊傑及董皓哲代表，律政司由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及高級檢控官陳穎琛代表。案件由終院首席法官張舉能、常任法官李義、霍兆剛、林文瀚及本地非常任法官陳兆愷審理。
爭議須否證煽暴意圖、須否陪審團審訊
譚得志今早在押解下到庭，他穿著黑色風衣外套、有紅心圖案的黑色 T 恤。開庭前，譚回應旁聽人士打招呼時高聲表示「This is our last battle（這是我們最終一戰）」 。旁聽有人指他「靚仔咗」 ，他則回應指「瘦咗呀」 ，又問其代表律師戴啟思「你收到我的聖誕卡嗎？」另外，德、法領事館職員周五亦有到庭旁聽。
終審法院早前就譚一方提出的兩項爭議批出上訴許可，分別是 （1）《刑事罪行條例》第 9 及第 10 條下煽動罪，是否屬「可公訴罪行」，須由設陪審團的高等法院原訟庭處理？ 以及（2）控方須否證明煽動罪意圖，包括煽動他人使用暴力？
上訴方：煽暴應是政治言論唯一界線
代表譚的資深大律師戴啟思陳詞時，引印度聖雄甘地在 1922 年大審判中的自我陳述，當中提到「感情是無法被製造的，也無法用法律去規範，如果一個人對某人或制度沒有感情，他應該有自由充分表達不滿，只要他沒不打算、促進或煽動使用暴力」。
戴啟思指，甘地當年同樣面對煽動控罪，而他是在認罪前說出這番話。戴指，這正好闡述上訴方立場，即煽動暴力或煽動社會混亂，理應是政治言論的唯一界線。戴又指，不少普通法國家，都已裁定除非控罪包含煽動暴力意圖，否則煽動罪屬違憲；樞密院近年案例亦明確指出，煽動罪在歷史上有侵害言論自由的風險。
官質疑走後門重啟煽動罪合憲性討論
首席法官張舉能質疑，戴啟思的說法等同指如沒有煽動暴力意圖，煽動罪就不合法地侵害言論自由，猶如從後門重新引入煽動罪合憲性問題。常任法官李義亦指，法庭未有就煽動罪合憲性問題批出上訴許可，而本港法律條文亦已清晰界定甚麼言論屬於煽動，故不存在條文合法性（legality）問題。
律政司：毋須證煽暴意圖
律政司代表周天行回應指，譚一方所呈的樞密院千里達煽動罪案例，裁定煽暴或動亂意圖是定罪的「隱含必要條件」，只是附帶意見（obiter dictum），對香港法律沒有任何有意義的協助，法庭仍需考慮本港立法情況。
周又指，更重要的是，終院早前已裁定煽動罪合憲，沒有侵犯言論自由，因此控方毋須證明，煽動罪具有煽惑暴力或擾亂公共秩序的意圖。
《國安法》後被控煽動首人
譚得志是自 2020 年《國安法》通過後，被控《刑事罪行條例》下煽動罪首人。他被控在 2020 年 1 月 17 日至同年 7 月 19 日期間，分別於 8 次不同日子的街站，發表批評《國安法》及共產黨、呼籲他人參加未經批准之遊行等言論，並曾叫喊「黑警」、「光時」等口號。
他共面對 14 項控罪，包括「發表煽動文字」、「串謀發表煽動文字」、「煽惑明知而參與未經批准集結」、「公眾地方內擾亂秩序行為」、「舉行未經批准集結」，以及「拒絕遵從或故意忽略遵從授權人員作出的命令」。
譚否認全部控罪，並針對控罪提出主要 3 項挑戰，包括質疑煽動罪條文字眼難以準確定義，不符「依法規定」原則，侵害言論自由；爭議「光時」口號的意思，以及批評《國安法》屬合法批評等。譚一方又提出，政府自 1970 年代便沒有再以煽動罪提出檢控，認為是意識到罪行與現代人權法不相符。
原審：條文提供抗辯理由
未對言論自由構不合理限制
譚一方的說法未被原審法官陳廣池接納。陳廣池認為，政府自 1970 年代起未有再以煽動罪檢控可以有不同原因，認為辯方的看法「武斷和誤導」，又認為條文中煽動意圖定義並非過分廣闊，而是維持罪行適時性及足夠彈性。
陳廣池又不認同，煽動罪對自由構成不相稱限制，因條文已列舉不屬煽動意圖的例外情況，等同提供了法定抗辯理由，為控罪作出相應和合理的平衡。經審訊後，譚被裁定其中 11 項罪名成立，合共判囚 40 個月，罰款 5,000 元。
高院駁回譚上訴
指毋須跟從樞密院案例
譚不服定罪，於高等法院上訴庭提出上訴，期間英國樞密院就一宗千里達煽動罪頒布裁決，裁斷「煽動暴力或動亂」的意圖，是煽動定罪的「隱含必要條件」，同時否定曾於本港多宗煽動案審訊中被採納的 1940 年 「Wallace-Johnson」案例。
不過上訴庭於去年 3 月駁回譚一方上訴，裁定普通法下煽暴意圖，並非定罪必要元素，並指本港煽動罪自 1938 年已屬「成文法」，且是根據本港特殊情況而定，故其他普通法地區發展、以及英國樞密院判詞，都不適用於本港。
FACC12/2024
文章来源：法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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