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习近平坐不住了

上一週，习近平连续主持召开两个“重要会议”，发表两篇“重要讲话”，值得大家关注。首先是12月4日，中共中央在中南海召开党外人士座谈会，接着是12月6日，习近平又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这两个会议，都是一个主题，就是中国的经济问题。这当然可以看作是例行的针对2020年中国经济工作所做的布局与安排召开的会议，但是会上习近平的讲话传达出的讯号，反映了今天中国面临的经济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让习近平坐不住了。

在与党外人士座谈的时候，习近平坦承中共面临着“国内外风险挑战明显上升的复杂局面”，在政治局会议上，他一字不差地重复了这个分析。可见，“国内外风险挑战明显上升”已经是中共内部的共识。这里，来自国外的挑战，当然主要是指中美贸易战的持续胶着以及香港问题上的束手无策，“国内的挑战”就有点意味深长。那些政治层面的“挑战”我们看不到直接证据，习近平自然也不会公开说出来，但是在经济层面上的挑战，已经越来越无法掩饰了。

安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兼中国太平洋保险集团独立董事高善文（路透社）

对于经济发展的悲观预期，主要来自体制内。比较引起外界注意的，有“中国第一经济师”之称的安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高善文，日前在演讲中更预言，受中美贸易战冲击和“国进民退”为代表的改革停滞影响，估计内地在2020至2030年间，平均经济增速不会超过5%，甚至能否保持4%亦是问题。这篇讲话已经在网上被删除，但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目前担任中国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的刘世锦12月7日在北京一场论坛上表示，因基建、房地产、出口三大需求来源的动能已不足，5%左右的GDP增速符合预期。如此低的预期，与中共对于明年经济的展望是不符的，为什么这样的声音会出来，恐怕才是外界应当观察的，也应当属于“挑战”中的一种。

这些悲观的预期当然是有根据的。最近值得注意的一项经济发展数据是， 中国海关总署12月8日公布，中国11月出口年减1.1%至2217.4亿美元。之所以说这个数据值得注意，是因为这出乎很多经济学家的预测，包括国外的观察家。例如，《彭博》访调分析师原本的预估，应当是增长0.8%。这样的结果，导致中国出口已经连续第四个月萎缩。这只是众多挑战中的一个。

针对这样的经济危机，中共和习近平将要採取什麽样的应对措施？这恐怕要到每年例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才能看到。但是，这次党外人士座谈会和政治局会议，有一个基本的基调，那就是安抚党内的焦虑，向内部进行信心喊话。面对党外人士，习近平要求与会者“坚定信心，坚定战胜困难，应对挑战的意志和决心”；面对党内同志，习近平先给大家吃定心丸，说什么“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经济稳中向好，长期向好的基本趋势没有变“，然后还是呼吁大家增强信心：“我们要坚持用辩证思维看待形势变化，增强必胜信心。”

通常我们都知道，当中共一再强调什么要有信心的时候，就说明党内和社会上已经出现了缺乏信心的现象。前述体制内的两位经济学家公开进行悲观预测，就说明了这样的信心流失。其实，对于经济发展的日益恶化而言，对于习近平来说，这样的来自党内的信心流失，恐怕才是更大的挑战。

文章来源：R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