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亚洲报导曾引述知情人消息称,审讯厦门案的国保说过,这次聚会相当于“一大”,即中共当年在浙江嘉兴(南湖)船上的那次会议,这是要将来组党的。
“他们就是想用这种方式给丁和许定重罪,但是把他们做的事情和什么‘一大’相提并论,则完全是无中生有。”罗胜春说,“当局最大的能耐就是把所有想要为这个国家的前途做出努力的人,都打成‘颠覆国家政权’;你所有做的良好的行为它给你定上一个‘组织化’。”
近日,罗胜春意外收到内部人士发来许志永的起诉书图片。此前,由于律师被法院要求签署保密承诺,不允许把起诉书原件发给家属,她只能根据律师口述整理出丁家喜的“犯罪事实”。
“我最近看了这个起诉书,就跟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判决书(2013年丁因公开倡导要求官员公开财产被判刑3年半)一样,完全是把他们在宪法以内做的事情,加上一个‘别有用心’,就完全黑白颠倒了,成了一堆反革命暴徒。”她说。
她批驳说,“新公民运动是他们一个理念倡导,在网络上搞非暴力讲座,可是他们没有具体的组织。新公民运动网是华泽女士在国外办的网站,丁家喜鼓励大家投稿,在电报群里组织大家一块讨论事情,就成了挑动颠覆国家政权了?”
“他们的起诉书的每一条罪状,都是无中生有,捕风捉影,什么都往颠覆国家政权上靠。所有的东西它都可以给你这么定罪。”
9月份以来,中国公民运动网创建者华泽、厦门聚会参会者王江松、吴明、戴振亚等人纷纷发表声明,称与会者大都是第一次见面,指正当局把新公民概念当实体组织,澄清起诉书歪曲夸大事实。
“他们不仅对丁,对其他监视居住的人也刑讯逼供,逼着那些人去指控丁,诱供、骗供。逼着他们非要说丁组织了什么组织,最后编得不能自圆其说了,逼供逼到了这种地步。所以中共简直就是流氓到了极点。”罗胜春说。
酷刑折磨:剥夺睡眠 捆绑 噪音
丁家喜和许志永于2020年6月被正式逮捕,并被移出山东省烟台市的秘密关押地点,转到山东省临沂市偏远的临沭县看守所。
罗胜春表示,临沭县看守所是一个特别落后的地方。“没有任何的纸笔书报,伙食特别差劲,放风时间特别短,卫生条件特别糟糕,没有热水,供应的牙刷这些东西,质量次价格高,就属于土匪之地。让所有的人都到达不了,没法过去看他。”
在丁家喜被关了13个月后,即指定居所监视居住六个月,又在看守所关的七个月后的一天,律师见到了他。但是由于音频效果差劲,丁家喜得以描述其酷刑细节是在第2次会见的时候。
罗胜春披露,丁家喜在六个月的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期间,被长期剥夺睡眠,有73天,两次七天七夜连续不让睡觉。
他坚持零口供一百多天。审讯的时候被紧紧地捆绑在老虎凳上,血液循环不畅通,一绑就是七天七夜,只让下来上个厕所,然后又绑起来。
“后来丁提出只谈厦门;认事不认罪;不用官派律师;保证睡眠。他们当时同意了,然后又反悔了,到4月28号到5月6号起又开始折磨他,每天只让他睡四个小时。”她说。
在6个月当中,丁家喜一直在饮食和喝水方面都受到限制,每顿吃四分之一个小馒头,限制饮水,不让洗澡刷牙洗脸。不被审讯的时候就是坐板,不许随便乱动。从一个房间到对门的房间去接受审讯都是戴黑头套,没见到一丝阳光。过年期间连续10天播放习近平的宣传片,24小时大音量播放,噪声骚扰……
丁家喜的身体因此遭受极大的摧残,全身浮肿,牙齿脱落了一个,有关节炎,腹泻的毛病。因为看守所的营养也特别糟糕,所以恢复得比较慢。
“他们太狠毒了,真就是把他们当作敌人在整,残酷地折磨他们。每次看到丁家喜讲述那些东西,我都觉得特别的难受,想像不出来他怎么熬过来的。”罗胜春说。
2021年8月5日,许志永和丁家喜案从检察院被移送到临沂市中级法院。
罗胜春表示,案发地跟山东没有任何的关系,丁家喜的户口、活动地点都没有到过山东,律师曾提出关于管辖地的质疑。“临沂这边直接说了,这是上级直接指定管辖的,上到哪个级别,就不得而知了。我投诉到公安部、最高检,都是杳无音讯。”
她指出,律师会见时监听监控,律师拿到了起诉状,还不让往外发,让律师签署保密协议,不让律师复制卷宗,不让律师向外界发布他们的会见消息,这些都没有任何道理的。
“这个案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涉秘的,他们就随便订这个秘笈,丁家喜做的事都可以拿出来公开的。”她说。
“他属于这个国家”
在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研究生期间,丁家喜和罗胜春是同一个导师,二人相识于北航的实验室。1993年结婚后,他们一直非常相爱,互相支持。
2000年,罗胜春出国攻读第二个硕士学位,后留美工作一年多,2004年回国。这四年间丁家喜带着二个女儿两边飞。罗胜春看他太辛苦,知道他热爱中国,就放弃了美国的工作回国,支持他创办律师事务所。直到2013年再次返美。
“我读书回国之后可能就过了大概九年的安稳日子,就整个天翻地覆了。”她说,“我看着他把这个事务所创立起来,从一无所有到年收入达2,500万的事务所。那十年他是专心致志在做事务所。”
罗胜春介绍,丁家喜到美国来感受到了美国民主、自由的氛围,有想把这个民主自由的概念带回中国的心愿。2011年,他到美国做了8个月访问学者,回国之后认识了许志永,他们理念特别契合。
“他就说我们不用去摸索一套新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已经写在宪法里了,只要能够按照他宪法和法律去做,那中国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国家。”
丁家喜原先是个商务律师,自从决定做人权以后,他基本上把律师事务所交给别人去做了,专心投入做人权倡导的活动。但是没过多久,2013年当局就把他关起来了,关了三年半,许关了4年。
2016年10月,丁家喜出狱后前往美国探亲,两个月后返回中国。罗胜春说,“那时候真是不想让他走……但是我是相信上帝的,相信基督的,我认为这是神对他的选择。他有他的使命感,他觉得他属于这个国家。所以我也不能够约束他。我的确觉得我的老公很了不起,打心眼里佩服他,爱他。”
2018年5月,丁家喜准备再次赴美国参与女儿的毕业典礼时被以“涉嫌危害国家安全”为由限制出境。
“当初朋友们都劝他留下来,都觉得他再回去就可能出不来了。但是他就一直坚信自己所做的没有政治企图,他是一个律师。当然他对于极权的那种天生的反感,肯定是个异见人士,但是他没有什么推翻这个国家政权的任何政治目标。”
“但是他这种平和理性的方式就让中共害怕。我的一个律师说得好,就好比有一个人要指控你去杀人,他就是觉得你吃饭、睡觉、超市购物都在杀人,所以杀人罪就成立了,其实他是妄想症,担心自己被杀。这完全就是这个国家的真实写照,它担心自己政权被颠覆,然后这就想指控你颠覆它。”
中国人权状况在急速开倒车
2013年,自从丁家喜开始倡导官员公示财产之后,他们在北航的家四周围就每天有人跟踪,罗胜春只好带着孩子再次返美。此次厦门聚会丁家喜被抓之后,罗胜春女士一直在为他奔走呼吁。
她说,“我亲眼看到自从丁家喜被抓起来,国内的人权状况真的是每况愈下。丁家喜第一次被抓的时候,律师立刻就能去会见,而且还可以把他的会见录音带给我;他在监狱的还可以给我写信,写了很多的信。
“但是到709事件,出现这些酷刑,现在他们再进去,再酷刑,那就是每况愈下,中国的这个极权统治真的是在开倒车。这个人权状况是大家都习惯性的封口、不吱声。太可怕了,这个国家!”
她举例说,原先709律师谢阳的酷刑被揭露出来,中共还有所惧怕,现在揭露了丁家喜的酷刑,揭露了常玮平的酷刑,他们都没什么惧怕了。“就觉得这些人走在大街上,他都没有惧怕之心,照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人都无耻到了这种地步,这个国家的警察都被豢养成匪徒一样的心态!”
罗胜春表示,在文革的时候她的父母受到过很多迫害,所以她从小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尽量回避政治,但是丁家喜突然被抓起来之后,她才睁开眼睛看世界。“我才知道我们生活的表象之下,中共有那么多的邪恶,有那么多的不平事,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原先丁家喜回去的时候我还不理解他,也忍不住会有一些各种各样的怨恨……现在我倒是理解了他,因为我觉得这个政权的确是太邪恶了。”
“你遭受迫害了你才能体会到这邪恶,以前我都觉得体会不深,现在真的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针尖上过日子一样,能够看到他们的邪恶。”她说。
罗胜春特别提到,法轮功团体是最早受到迫害的,也是对中共认识的最清楚的,现在回过头来看中共的确是罪大恶极。她呼吁大家联合起来对付中共,希望丁家喜他们的事情能够更多的让外界知道,希望大家能够持续地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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