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个由海外中国留学生为主的采编团队创办独立杂志《莽莽》,并在今年除夕当天正式创刊。这也是"白纸运动"后,中国权利抗争运动的延续。以下是本台记者唐家婕与《莽莽》的创始成员之一桐生的对话。
“记录下时代的细枝末节”
记者:桐生您好,可不可以请你以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以及你跟《莽莽》这本杂志的关系?
桐生:您好,我是现在在欧洲读书的桐生,在《莽莽》里面主要担任对外联络。我们《莽莽》团队是在去年的10月左右诞生的雏型,11月、12月才付诸实施的崭新团队。我们是从柏林集会之后,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商量,决定办一份杂志,去为争取一点自由的空间作自己的努力。
记者:《莽莽》这本杂志在今年除夕正式出刊,介绍了解到这是一本不受审查的中文独立杂志。我看到创刊词写有:初衷是要记录下时代的细枝末节。“白纸运动”对《莽莽》来说为什么重要?
桐生:记录下时代的细枝末节是我们的主要工作,首先我们观察到,无论是通过集会还是其他方式,第一,国内人民的集体记忆正在被窜改。通过反复的宣传,政权掌握了大量的话语权,掌握了讯息渠道,不允许其他的记者发声和阐述客观报导。这种情况下,审核尺度越来越严,从一开始只是新闻媒体报导,到后来步入微信公众号、微博评论,审核的关键词越来越多。
就像人们被扼紧了咽喉一样,让我们没有办法发声,也没有发声渠道。为了对抗这种趋势,我们认为必须要有小小的平台能承载大家真正的集体记忆,那些政权对我们做过的残酷的事情,那些发生在世界各地或全国各地被主流声音掩盖的、边缘人群的哭喊和呐喊,和真正发生的、必须要被追责的东西,以及对这些事件的反思。 不能让它每次在中国互联网上成为一个浪潮,出现了然后又立刻消失,我们需要纪录。
最朴素、最直接的声音
记者:创刊号里有句话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我们不愿生活在谎言之中,那么打破这一状况的唯一方法就是生活在真实里。”我想,记录下真实发生的枝微末节,就是打破谎言的方式。请问,创刊号里独立采访了参加北京白纸运动的人、寻求庇护的中国跨性别者、在中国的心理师,在做国内采访的过程,你们遇到最大的困难的是什么?
桐生:我们遇到最大的困难有两个,第一,采访国内的人最大问题是安全问题,如何在采访的同时保持双方的信息安全;第二是信任的问题,受访者交给了我们他的故事,把这些最敏感的、披露出来可能被捕的故事,向我们阐述。我们到底能不能回应他的信任和期待?我们也没有稿酬、连印刷的资金都非常困难。这种情况下,我们印出来的东西能不能把他的声音正确地传达给读者?
制作过程中,最让我感动的一个板块是这期的圆桌会谈。我们发放问卷让更多(白纸运动)参与者把心声分享过来。这些人的心声都是最朴素、最直接的,他们也都是街头第一次的参与者,有人在国内、有人在海外,分享他们的愤怒、期望。很多人也都对我们表达深刻的期待, 让我们有一种既有压力又有动力的感觉吧。
白纸运动的转型 捍卫集体记忆
记者:能不能在你方便分享的程度下告诉我们,《莽莽》的编辑群像大概是什么样的?都跟你一样是海外留学生吗?
桐生:《莽莽》的核心团队有十多个人,群像分布也比较广泛,有已经工作的朋友,但大部分的人都是留学生。在读的留学生专业很多,有人专门读媒体,也一直有做媒体的理想,正好也是一个实践的方式。
记者:《莽莽》希望能在2023年达成什么目标呢?
桐生: 其实杂志在第一集遇到很多瓶颈和困难,我们投入非常多精力去完成第一期杂志,但要如何让团队去可持续发展地运营,筹措必要的资金,让大家全心投入做杂志,这是现实要遇到的问题。
另外就是发现在抗议活动之后,很多活动、地区都开始转型。之前大家频繁地去街上抗议举口号,现在都趋于沉寂,但有很多地方开启了工作坊、读书会的活动。我们也希望在2023年,《莽莽》可以从这种新的转型潮一起,尽我们的一分力气,让我们捍卫我们自己的集体记忆。
记者: 我想到《莽莽》里写的一话写:“大家并不孤单,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彼此照亮。”祝福杂志经营顺利。谢谢桐生。
桐生:谢谢。
记者:唐家婕 编辑:何平 网编:瑞哲
文章来源: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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