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T报告汇】对付中国信息战的台湾经验——用数字民主对抗数字极权（外二篇）

编者按：《CDT报告汇》栏目收录和中国言论自由及其他人权问题相关的报告资讯。这些报告的来源多种多样，包括机构调查、学术研究、媒体报道和网民汇集等等。也欢迎读者向我们推荐值得关注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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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本周推荐媒体：

维权律师资料库：收录了中国被捕维权律师的资料，设立在非政府组织“29原则”(THE 29 PRINCIPLES) 之下。“29原则”是一个设于英国、支援面临人权压迫律师的组织，根据联合国关于律师作用的基本原则为基本。

一、政治透明和公民社会是台湾打赢“虚假新闻战”的主要法宝

专注于亚太地区的国际事务期刊外交官 (the diplomat) 近日发布了一篇文章，分析了在2024年台湾大选中，面对中国铺天盖地的虚假信息，台湾如何成功抵御了中国的“认知作战”。他们认为成功的原因就在于台湾当局提高政治透明度和有效的公民参与。作者认为，在全球大选年来临之前，台湾可以为世界各个民主国家提供经验。

文章截图

文章引用台湾事实核查组织 Cofacts 创始人 Billion Lee 的研究，指出“台湾选举前的虚假信息会激增约40%”。此外，知名智库V-Dem和数字社会项目 (Digital Society Project) ，追踪了 2000 年至 2021 年期间202个国家和地区的别国政府虚假信息操纵情况，台湾是最受虚假信息攻击的国家。

然而，台湾去选择了一条数字民主之路。首先，台湾当今选择的应对方式就是信息开放。台湾政府实行了一项 "开放政府国家行动方案"，将促进 "数据开放和信息自由 "列为五类承诺之首。同样，台湾还于 2020 年推出了一项“开放议会行动方案”，力求增加政治透明度。

这使得大多数关于政府和议会的信息，民众和相关利益者都可以通过公开信息查询到，避免了中国当局的抹黑造谣。

其次，另一个让台湾打赢认知战的则是蓬勃的公民社会。作者评价道，“在彰显台湾拥抱数字民主以抵御外国数字专制影响的过程中，公民科技社区与政府举措同样有价值，甚至更有价值”。

例如，“成立于2018年的台湾事实核查中心 (Taiwan FactCheck Center) 试图通过其LINE聊天机器人和其他信息接收平台来反击虚假信息，促进数字素养的提高”。“本着开源透明的精神，每条结果都包括一份完整的源材料、信息和验证数据清单。事实核查中心还对总统辩论和其他政府通信进行了事实核查分析，以关闭恶意行为者在暗中施加影响的空间。”

台湾事实核查中心 (Taiwan FactCheck Center)

最后，作者表示，“由台湾公民科技界开发并为其政府所接受的数字民主方法，可能会为其他国家寻求遏制数字专制主义崛起的结构提供借鉴。尽管如此，国际社会不能只向台湾学习而不给予回报。国际社会必须坚定地做出具体承诺，寻求更深入的政府参与和认可的机会，并通过资金和国际合作伙伴关系扩大对台湾公民社会的支持。”

二、台海兵凶战危？美台专家告诉你，解放军没有那个能力

民进党总统赖清德赢得台湾大选之后，对于两岸兵凶战危、中国可能入侵台湾的舆论进入大众视野。人们开始担心未来五年中国对台湾采取军事行动。然而，美国智库调查了87名顶级国际关系专家之后，结论其实远比我们想象的乐观。其中，台湾专家又普遍比美国专家更加乐观。

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 (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CSIS) 在22日发布了一份调查报告。这份报告在去年11月、12月分别收集了52 名美国专家和 35 名台湾专家的意见。该中心称，受访者分别是美台政府资深人士、顶级学者和智库专家。

报告截图

然而，只有27%的美国专家和17%的台湾专家认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有能力对台湾发动两栖登陆作战 (Amphibious invasion of Taiwan)，即派兵入侵台湾。而原因在于，这些专家普遍认为，解放军会顾及美军对此进行直接干预。有96%的美国专家相信，一旦中国入侵台湾，美军将进行干预。

大多数专家们则都认为，中国有能力通过海警隔离台湾 (Law enforcement-led quarantine of Taiwan) 或者由解放军主导封锁台湾 (People’s Liberation Army-led blockade of Taiwan)。两者区别在于，前者是只针对商业活动而非军事的有限封锁，后者则是全面封锁。这其中，台湾专家普遍比美国更乐观，只有60%的台湾专家认为解放军有能力全面封锁，低于美国的80%。

报告表示，之所以专家认为“封锁”的能力远高于“入侵”，原因在于“两栖入侵需要比隔离或封锁更大的军事力量投入，而且所涉及的行动将更加复杂”。

最后，报告表示，总体而言，台湾专家要比美国更加乐观，他们更加不相信解放军的军事实力。

三、外交政策：中国衰落无法阻止的原因

外交政策 (Foreign Policy) 在23号发表了专栏作家、哥伦比亚大学教授霍华德·弗伦奇 (Howard W. French) 的一篇文章，分析了中国经济虽然处在衰落之中，但是中国当局却无力回天的原因。他认为根源在于中国不愿意在地缘政治上让步，然而这种地缘政治竞争耗资巨大。他指出中国面临“枪炮和黄油” (guns and butter) 的艰难抉择，可是中国没有选择代表经济民生的“黄油”，而是选择“一带一路”和大规模扩充军备的“枪炮”。

文章截图

文章首先提到了中国经济面临衰落的现实，并表示这几乎已经是公认的事实。同时，中国经济的问题，包括高投资和金融压制 (financial repression)（编者注：金融压制是指人为压低市场收益率，达到实际上让债权人补贴债务人的效果，在中国最常见的现象是资金被国家攫取或者民众由于担心生病养老等问题而引发的高储蓄，比如人为压低存款利率，老百姓缺乏投资渠道等）也基本是外界的共识。这些问题曾经是中国经济奇迹的重要原因，但是随着投资收益率下降、人口老龄化等一些列问题，这些因素已经成了中国经济的毒药。

以上这些，对于中国经济的衰落和其原因，外界都有共识，但是中国当局明知道经济不好，却不改变这一状况，外界却有着不同的答案。

文中，作者引用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克鲁格曼 (Paul Robin Krugman) 的说法。克鲁格曼认为，要解决中国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强中国薄弱的社会安全网 (social safety net)，即政府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帮助民众缓解养老、医疗、教育和生育的压力，构建一张替民众“兜底”的社会安全网。这样的做法既可以解决金融压制的问题，让民众敢投资，又可以走上发达国家“国内消费带动经济发展”的良性道路。

保罗·克鲁格曼

但是，克鲁格曼指出由于中国当局强烈的“反福利” (anti-welfare) 思想，使得他们不愿意采取这一措施。

中国数字时代编辑查阅资料发现，许多学者和专家也持有和克鲁格曼一样的看法。中国当局虽然自称“共产主义政党”，但是却强烈反对左翼政党主张“社会福利”的思想。相反，他们却和中国传统思想一脉相承，在社会福利上走上了一条“小政府”的道路。

然而，作者却对此有着不同的看法。他认为，这并不是因为“反福利”的意识形态，而是因为中国面临“枪炮”和“黄油”的选择。也就是说，中国想要所谓的“大国崛起”，挑战现有国际秩序，总需要有人出钱买单，而中国政府选择拿着有限的财政资源支持“一带一路”和军事扩张。作者认为，原因就在于中国政府为当下是一个地缘政治的“机会窗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最后，作者表示“中国的地缘政治机会之窗将在 2030 年代某个时候关闭”，而现在“机会之窗已经开始缩小”。

文章来源：中国数字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