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送中运动五周年,有人身陷监狱、有人被逼流亡,但留港的人又如何?本台接触几位最终选择留守的港人;有当年「家长车」司机继续做运输;有幼教教师转行饮食界;亦有节目制作人员在创作空间收窄下转做「食买玩」。但他们有个共通点,就是选择躺平,更会北上消费。但直言,若再有机会争取民主自由,会再次站出来。
90后前幼稚园教师N 小姐(化名),5年前参与成立幼教工会,之后无奈解散。近年她跟不少「曾经的抗争者一样」选择「躺平」,更会去深圳消费。
「我想开关后大概去了10次左右。为甚么我要这样做?可能与黄丝有所违背,但其实我参与2019年的运动,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地方,我想守卫这个地方,所以出来发声。但邀请我去内地的朋友,都是我重视的人,我觉得有人才有归属感。当时我朋友叫我去大陆时,我都犹豫了一下,就决定与他去。」
她形容自己是「和理非」,当年教育界的集会她都会出席,但今时今日,就连教师的身份都放弃了:「运动之后,就开始有《国安法》,除了在政府工作的人外,其实教育界中人都要去考核《国安法》,我自己就不太想去考,不想再去了解这事,所以我就转了行,离开了教育界。」
香港人:近年大家已好少谈「颜色」
由5年前的「和理非」抗争,到变成会北上消费的港人。是否已经改变了当初的坚持?N小姐指近年大家已少谈「颜色」。
「我是欣赏继续有坚持的人,那一刻会有一点⋯⋯觉得⋯⋯不是很好,都会觉得有点对不住,对不住自己不够坚持,不要说到很伟大可以对不起所有人,因为很多手足还在墙内。」
根据入境处数字,今个中秋假期单日便有34万人次北上消费,亦有统计显示 每月有550万港人次北上,人均消费约670元,即是每月有约36亿元人民币(39亿港元)流入中国。当中有几多人是「黄丝」?没有人知道,但肯定会有,就如做过「家长车」义载的抗争者K先生(化名)。
K先生过关怕被「点相」
K先生在抗争时相当积极,曾经义载及协助送水,印象最深一次是面对警暴:「送水的过程、接送的过程,试过被警察有意图去截停,会追住,接著持警棍冲过来那些。」
已躺平的K先生一年有近10次到深圳消费,主要都是饮食及消费等娱乐活动,他坦言通关后第一次北上心情会有不安:「其实都会紧张,因为都发生过一些事,其实都怕被人『点相』的,那你过关一下其实都怕,你就被人捉了回去。」
他指19年时轻松月入10多万,但现在跌到只有三分一。
「因为香港人现在赚不到钱嘛,根本就赚不到钱,你在香港消费不起,我觉得这个是无限循环,一路只会令香港越来越衰退,其实都是香港政府立了法(国安法及23条)后,香港经济衰退,就导致一连串这样。」
的确,香港经济不景,店铺执笠无日无之,曾有声音指北上消费亦是港人的「软对抗」,Z 小姐(化名)很认同。
「如果继续要黄下去,我知觉得我们这批人更容易被打败,衰点讲,(大陆)它所有的事物已压下来,那边的品牌全部都开到香港,难道你完全一颗米都不吃?这是做不到的。」
从事媒体节目幕后的她,最近1年大约5次上深圳消费,都是因为新鲜感、消费低以及陪家人。
港人无奈:有点忍辱负重
Z小姐目前仍留港从事幕后工作,但节目就改成「食买玩」为主,创作自由亦都有很大转变。
「5年前(内容审查)是没有捉得那么紧,我现在是感到捉得紧了,有阵时都想发脾气,这样又不能出、那样又不能出,不如不要播放吧,出三条间(颜色)出算吧这样。」
躺平不是罪,但抗争的心,对他们三人而言是依然存在,只是有心无力。
Z小姐:「也有点是忍辱负重,然后等到某个时机的时候,就再站出来。」
K先生:「某程度上你都冇办法去移民,若果移民…首先我们没有这么多资金移民,二来过到当地都不知道靠甚么生活。」
N小姐:「暂时休息一下,等待黎明出现时,我们再凝聚一起。」
5年过去,当日记者在现场采访过的,包括曾在金钟站见到大批年轻人被一字排开搜查的范小姐(化名);第一个发现警方用「过期」催泪弹的W先生;见到红隧口有蓝丝市民打年轻人的车主 L 先生;拍到《环球时报》记者付国豪出院,有大陆红衣人接出院的F先生等;他们全部都不愿意再谈,甚至已联络不到。或许,这就是今天香港人被迫躺平的写照。
编辑:温晓平 网编:程皓楠
文章来源: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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