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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派初選 47 人案判刑在即,45 位罪成被告現年 27 至 68 歲,來自不同世代,有民主派老將,亦有在反修例冒起的素人。他們過去逾 3 年半因案保釋或須還押,人身自由受限但人生沒有停下來。
《法庭線》從庭上求情和公開資料整理眾人的近況,有人經歷失去摯親和離別,有人成婚,有人望出獄後結婚,他們心中滿是對家人的思念。有人事業受挫、失去專業資格,在獄中努力進修為未知的將來打算,亦有人說要修煉身心。
保釋期間,有人仍然關顧社區、露宿者和單親家庭。有人隱退,有人反思過去的政治參與、深切道歉,亦有人覺得沒有不對,表達無悔、毋怨。消失於公眾視線的他們,在高牆內外經歷悲歡離合,還有更多。
11.19判刑三焦點:角色與刑期分級、減刑幅度與限制、剩餘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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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離世短暫送別 獄中訂婚盟
還押期間,胡志偉的父母相繼離世,懲教署拒絕胡外出為父親奔喪,建議以「視像方式」參與喪禮,其後胡獲高院批准短暫保釋到靈堂送別。胡母則於今年去世,署方准胡外出到殯儀館,當天胡從後門出入,門口被人用木板及雨傘遮擋。
同樣還押的徐子見,父親在這段時間離世,他亦與妻子離婚。李嘉達的祖母亦在他還押期間離世。張可森則經歷父親離世、兒子出生,他的兒子現時已 3 歲。張在求情信指,「我將會以家庭作為人生中心,投入全副精神照顧高堂,並且一如我妻愛我般愛我妻,與她協力養育兒子成人」。
毛孟靜的丈夫去年因病一度留醫深切治療部,她在求情信提及對自己的參與真誠道歉,望將來與可與夫共度「餘下時間」。
岑敖暉在求情信提及與妻子分隔逾 3 年,「我對她的愛並未隨時間流逝而逐漸流逝,反而每天變得更深厚和強烈。現時我內心每一刻的最大願望,就是回到我們的家,與她共度歲月。」
王百羽處理求情時,媽媽到庭支持,他在求情信感謝家人不離不棄,「疫情期間未能親自照料家人,只能獨自擔心卻無能為力,令我有很大的反思。看到他們能夠活得健康精神,是我現在最開心的事。」
陳志全在保釋期間與男友以視像方式在美國註冊結婚;袁嘉蔚則在獄中成婚,望未來與丈夫共度時光。李嘉達則透露女友曾求婚,盼出獄後與她舉辦正式的婚禮,邀請親友見證。
至於家中長女黃子悅,在求情信提及「因此案而錯過弟弟的大學、中學畢業及許多人生重要時刻」,對於未能照顧及孝順父母,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深感愧疚。
數人在還押期間經歷病痛,朱凱廸視網膜撕裂,要激光治療;譚凱邦受皮膚問題困擾,亦受感染令手腳嚴重潰爛,舌下有腫囊。患慢性病的徐子見,出席聆訊時需用柺杖;有高血壓的王百羽要服藥控制,瘦了 20 公斤。趙家賢曾要服食糖尿餐單,稱左眼看不清。
餐廳結業、永久釘牌 獄中進修
譚文豪開設的茶餐廳「一日三餐」,去年宣布因加租、食材價格上升、人手不足而結業。林景楠創辦的「阿布泰國生活百貨」,捲入欠租、欠款的官司,去年由泰國連鎖超市集團 Big C 收購。林一方求情時指他任控方證人後,有人破壞其店舖,林安排家人離港,以保安全。
社工鍾錦麟、施德來、呂智恆、李嘉達、尹兆堅之中,鍾、施已因案被正式永遠註銷牌照,料餘下 3 人亦將失去牌照。醫生郭家麒及護士余慧明,料亦將因定罪需要面對紀律聆訊。
有被告候審或還押期間,修讀不同課程及專業資格,鄭達鴻完成了法學專業證書(PCLL)課程,區諾軒還押期間繼續撰寫和發表學術論文,張可森則修讀博士課程。
譚文豪修讀會計、商業相關碩士,成績名列前茅。劉澤鋒修讀中大會計課程,成績良好,未來擬進修輔導、運動治療。伍健偉亦修讀都會大學榮譽學士課程。譚凱邦修讀屋宇管理。施還押後報讀都大的心理學課程。
黃子悅就 11.18 暴動案還押期間,修畢中大專業進修學院的輔導與心理治療課程,望日後向藝術治療方面發展。修讀表達藝術治療碩士學位的李嘉達,望未來續從事社福界、戲劇老師及治療師,又指有非牟利機構表明想聘請他。
何啟明過往 3 年修讀神學碩士,打算未來專注教會事奉。尹兆堅則計劃出獄後,利用烹飪技能到國際 NGO「世界中央廚房」(World Central Kitchen)服務。鄒家成透露在獄中的幾年,努力讀書,努力修身,努力修心。
李予信在保釋期間亦完成法律博士課程,並與團隊奪得國際街舞賽事香港資格賽冠軍,他最終獲裁定無罪。
續關心社區 從政治隱退
深耕社區的何啟明,因案被捕後收到街坊投訴指主教山配水庫將被拆毀,他參與跟進,要求政府將主教山納為古蹟。呂智恆則在求情信提及,獲准保釋期間他倒數入獄的日子,在教會事奉、做義工,回收麵包再分給露宿者、單親家庭等社群,亦為基層兒童義務補習。
有人則選擇隱退,宣布不再從政,包括公民黨的楊岳橋、譚文豪與郭家麒、人民力量的陳志全和譚得志、民協何啟明、新民主同盟的范國威和鍾錦麟,以及工黨的吳敏兒等。在他們退出之後,公民黨及吳敏兒任主席的職工盟宣告解散。創辦「環保觸覺」的譚凱邦亦指,無意再接觸政治,甚至不再提倡環保議題。
保釋期間,楊雪盈、彭卓棋、柯耀林因宣誓問題被褫奪區議員身分;林卓廷、李嘉達、王百羽及譚凱邦則因還押無法履行職務而辭職。
黃之鋒、范國威等多人將 Facebook 個人專頁下架,同時有被告的著作在香港公共圖書館下架,包括戴耀廷的《法治心:超越法律條文與制度的價值 Liberal 系列》、《對話 X 佔領》等,以及黃之鋒的《我不是英雄》及《我不是細路 : 十八前後》。
求情信中的反思與道歉
退出公眾視線後,部分人亦反思過去的政治參與。岑敖暉在求情信稱,自己過去一些理念「並不是表面上那麼光采」,憤怒有時會演變為仇恨或怨恨,「它們有時成為了我一些政治行為、修辭和言論的動力」。
有被告的求情信提及悔意,或向受影響的人致歉。楊岳橋指,自己的行為可能導致公民黨成員參與了「這個沒甚希望而且是非法的謀劃」,令他們及家人承受巨大焦慮,對此感非常抱歉。譚文豪指向法庭表達對過去言行深感悔疚,亦公開向社會各界及中央政府真誠道歉。
馮達浚則向泛民參選人道歉,指曾對他們抱有強烈敵意,又於選舉論壇等口出狂言、肆意攻擊、批評他們,遂為自身的狂妄向他們真誠道歉。
林景楠的求情信就指深切反思後,「發現很多香港人包括我自己,一直受到很多海外勢力或網絡傳媒的渲染,間接成為反中亂港的一分子」,他向中央及特區政府、海關、警隊及所有被影響的市民真誠道歉。
表述初衷 稱無悔、毋怨
有被告在求情信解釋參與初選的心路歷程,楊雪盈指單純想將議題及初衷帶上立法會,以為初選沒有違法。劉頴匡稱若知道會因此入獄,「我絕對不會參加,會選擇其他方式貢獻社會」。
被指為組織者的吳政亨,稱支持初選但從沒主張否決預算案,又指「一直堅信自由民主原則」,相信選舉能防止走向專制,支持香港的民主運動。鄒家成於求情信中指出,「我根本無意違反《國安法》,亦想像不了參選本身原來已構成危害國安」。
另一些人則表達無悔無怨,亦有人講述對香港的感情。唯一自行陳詞的伍健偉稱初選是「陽光底下進行」,「五大訴求」是合情合理,又確認自己沒有悔意,「所以我並唔後悔,我選擇留喺香港,我需要兌現我莊嚴嘅承諾,同香港人齊上齊落」。
社民連發布梁國雄的陳情書,提及「權力歸於人民」是其終生信守的理念、從政的基礎,更是《中國憲法》對人民的莊嚴承諾,「今天我雖然成為階下囚,但我毋怨。」
余慧明在求情信則稱,至今仍認為,通過在立法會投票以改變現有秩序「並沒有甚麼不對」,又稱「也許我犯下的唯一錯誤,就是我太愛香港」。
梁晃維表示生於香港主權移交之時,畢業先後碰上「沙士」、雨傘及反修例運動,稱「我深感我的命運與香港緊緊扣連」,又稱至今「從未喪失對香港和香港人的信心」,仍以締造更美好的香港為終生抱負。
舊案未完 再有新案
過去逾 3 年半,部分人亦面對其他尚未審結的案件,有人亦捲入新案。林卓廷被控暴動的 721 非白衣人案,將於 12 月裁決。披露游乃強受查一案,林被控違《防賄條例》,他上訴得直獲撤罪,但律政司取得終極上訴許可,案件將於 2025 年 2 月在終審法院聆訊。林亦被控在反修例期間逼他人刪相片,被控妨礙司法公正,他被裁定罪脫,律政司亦提出上訴。
林卓廷另涉違立法會《特權法》案,與陳志全擬不認罪,兩人與擬認罪的朱凱迪,於 2025 年 1 月再訊。林亦涉另外兩宗民事案,何君堯起訴他與郭榮鏗、毛孟靜誹謗一案將於 12 月再訊;林亦反控告何誹謗,案件將於 2025 年 8 月開審。
黃子悅另涉 11.18 暴動案,她認罪判囚 37 個月。鄒家成、劉頴匡同涉七一立會暴動案,分別被判囚約 5 年 1 個月及約 4 年半。鄒家成另涉兩宗新案,都是還押期間發生。他被控未獲授權經律師寄出投訴懲教署的信件,罪成被判囚 3 天,他已提上訴;鄒另就被收押所禁收取書籍提出司法覆核,獲批出許可。
47 人案將於 11 月 19 日判刑,若被告因另案被判囚,刑期可能需分期執行(法律 101 文章),令總刑期延長。
趙家賢在反修例時在太古城遭咬甩左耳,嚴重受傷,他還押期間就該案作供,襲擊者終被判囚 14 年。另去年有報道指,趙家賢家屬疑提及被何俊仁干擾,國安處以涉妨礙司法公正拘捕何俊仁,法院撤銷何在支聯會被指煽動顛覆案的保釋,何再次還押。
HCCC69/2022、HCCC70/2022
文章来源:法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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