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第111日審訊 節目中稱「手銬不能侮辱我」 黎否認煽動稱僅陳述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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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等罪，案件周二（17 日）在西九龍裁判法院（暫代高等法院）展開第 111 日審訊，黎智英第 19 日出庭作供。

庭上播放黎首度被捕獲釋後，於 2020 年 8 月 18 日參與的直播訪談節目。黎於節目中提到，「我沒有被手銬嚇倒或侮辱⋯⋯我戴著手銬，只是為了表明這是我們正面對的政權」。黎庭上否認意圖透過言論，煽動他人憎恨中央及港府，指自己只是陳述事實，傳達他遭受這樣對待是難以想像。

黎另於節目中提到，「如果我知道現在發生了甚麼事，我還會繼續走下去，做同樣的事情，走同樣的路嗎？我幾乎立即想到，我會，因為這是我的本性。」辯方問，黎提到「做同樣的事情」意指甚麼？黎指，即他過去一直走的路，自六四事件後成為社運人士。

案件由高院《國安法》指定法官杜麗冰、李素蘭及李運騰審理。控方由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助理刑事檢控專員張卓勤、高級檢控官陳穎琛代表；黎智英由資深大律師彭耀鴻、大律師關文渭及有香港執業資格的新西蘭御用大律師 Marc Corlett 代表。

16:25 休庭

15:52 否認倡美國支持台灣　黎：美台關係更密切屬事實

辯方再展示黎於 8 月 29 日的 Twitter 帖文，黎轉發了《蘋果日報》北美版的帳戶帖文。黎指由李兆富轉發帖文。法官杜麗冰問，《蘋果日報》北美版與網上版有異？黎指大致相同，由位於美國的人負責，只有網上版沒有紙版。

辯方展示 2020 年 9 月 1 日黎 Twitter 帖文，「Look at how the police arrested the young boy, and you will see the contrast – on the one hand moral laxity the authoritarian state and on the other hand the brave, determined #HKers. Yes, we may succumb for now but we’ll prevail at the end.」（中譯：看看警察如何拘捕這個小男孩，你會看到對比——一方面是獨裁國家的道德鬆懈，另一方面是勇敢、堅定的香港人，是的，我們可能暫時屈服，但最終我們會取得勝利。）

黎稱，帖文由李兆富撰寫，因是他的慣用英文寫法。

就黎在《蘋果》宣傳片提到，「各自爬山，齊上齊落」，黎解釋是每人用最大努力面對，根據每個人方式，靈活地面對香港處境。辯方問，黎的角色是甚麼？黎稱「個人而言，我會盡力而為」（as an individual, I do my best），即更靈活、不要違法地生存。

同月 3 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節目，嘉賓包括 Mark Clifford、「美國在台協會」前主席薄瑞光 Raymond Burghardt。就黎提到「US has a really much greater support to Taiwan, military support, for Taiwan and which stabilize Taiwan and make Taiwan’s economy flourish」（美國對台灣的支持確實增加，軍事支持、穩定台灣，讓台灣經濟繁榮）

黎解釋，他並非提倡美國支持台灣，而是指出已發生的事情，即美國增加對台灣的支持。辯方問，那麼黎是否提倡台灣與美國合作？黎指這是事實，相比陳水扁時期的台灣，蔡英文時期的台灣與美國關係密切。辯方問，黎是否提倡台美進一步行動？黎否認，指在特朗普政策下，台美關係更密切。

辯方問，黎在節目是否提倡美國在亞太地區加強軍事力量，以對抗或反對中國？黎稱不是，「我提倡亞太地區加強軍事力量，與中國發生衝突的風險就越少，而不是更多」（I am advocating the greater military presence has under Asia pacific, the less risk of conflict with China, less conflict with China, not more）

辯方問，那麼黎是否提倡美國在亞太地區加強軍事力量，是為了威脅中國？黎指，當時美國實際上已經在亞太地區增加了軍事力量，重申增加軍事力量，是要減少與中國發生衝突的風險。

15:31 小休

1515 節目中指「本能地反抗、抵抗」　黎稱意指在不犯法下抵抗

黎在節目提到，「So looking at us is no different as they looking at the Muslim in Xinjiang. And they would do the same to us. They are doing to the Xinjiang Muslims. And this is where the danger of Hong Kong, which is going to become much worse than the ordinary city of China. That is the fate we are facing if we don’t keep on fighting and hav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s voice protecting us」（中譯：所以看我們和他們看新疆的穆斯林沒有甚麼不同。他們也會對我們做同樣的事情。他們正在對新疆穆斯林做這件事。這就是香港的危險所在，它將會比中國的普通城市嚴重得多。如果我們不繼續戰鬥、不讓國際社會發聲保護我們，這就是我們面臨的命運。）

辯方問，黎所指的「戰鬥」是甚麼？黎稱是，是抵抗自由受侵犯。辯方問，黎當時對「國際社會」有何想法？黎指，希望國際社會為香港發聲，提升國際對香港的關注。辯方問，黎想整個國際社會為香港發聲？黎稱，他不期望整個國際為香港發聲，但小部分人會為香港發聲。

辯方問怎樣發聲？黎指不知道，只是表達關注，說服中國（reason with China）。

黎在節目另稱「That’s why when our right of freedom, the rule of law is being taken away, we instinctively rebelled and resist. And this is almost like a second nature for us to resist as a Chinese civilization. There’s no rule of law, there’s no human right. There’s no constitutional guarantee.」（中譯：所以當我們的自由、法治權被剝奪時，我們會本能地反抗、抵抗。這對我們來說幾乎是本能反應，作為一個中國文明。沒有法治，沒有人權，就沒有憲法保障。）

辯方問，黎怎樣形容反抗、抵抗？黎指，「當我們看到我們的自由被剝奪時，我們幾乎感覺到氧氣正在從我們身邊奪走，這就是我們反抗和抵抗的原因」（When we see that our right of freedom being taken away, we almost felt like the oxygen is taking away from us. That’s why we rebel and resist）

辯方問，是誰奪走自由、法治？黎稱是中央政權。辯方問，為何黎在節目稱「海外的人非常重要」？黎指，因為他們為香港發聲，喚起人們關心香港，「如果外國政府為香港發聲，向中國政權表達對香港的關注，那麼我們就有機會在自由下生存」。

就黎稱「They would keep fighting from outside and this is what we need」（他們會繼續在外面戰鬥，這就是我們需要的），辯方問甚麼是「在外面戰鬥」？黎重申，是喚醒國際社會對中共、香港處境的關注。

至於黎稱「So we have to persist, be flexible and be persistent. And that’s what we have to do here.」（所以我們要堅持，要靈活，要堅持。這就是我們必須要做的），黎解釋是指「試著在不犯法下抵抗」（try to resist without committing the offense）。辯方問，是犯甚麼法？黎指是當時的新法律。

15:00 帖文指《國安法》將香港警察變成與中國一樣　

辯方再引述黎在「Livechat」中的發言，黎提到其同事變得更小心謹慎。辯方問，黎有否著他們要小心謹慎？黎指他一直這樣告訴同事。辯方再問，黎當時有否提醒同事在《國安法》下有甚麼事不可以做？黎指沒有詳細說明，因為律師會在講座解說，黎只是提醒他們整體小心。

辯方又指，黎在訪談稱「now they have the excuse to impose the National Security Law in Hong Kong and clampdown all the demonstration and take away our right of freedom……in a very short time they can change the Hong Kong police , which was a very high quality police, into the same police like China with the China culture, ignoring facts, changing facts. （中譯：現在他們有藉口在香港實施《國安法》，鎮壓一切示威，剝奪我們的自由⋯⋯他們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將香港警察，一隊非常高素質的警隊，變成像中國一樣，有中國文化的警察，忽視事實，改變事實。）」黎庭上解釋，因為事實證明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即警方拘捕林卓廷等人。

辯方問，《國安法》後發生了甚麼事，令黎有訪談中提到的想法？黎指他不記得，但林及許二人被捕是其中一個例子。

14:45 官問是否指《國安法》下政府扭曲事實？　黎：至少警方扭曲事實

辯方引述同日的「Livechat」節目，當中黎提到「Yesterday we had a really horrible arrest. Not just they arrest 16 people who did not violate any law. It was horrible is they rewrite the history, the fact of what happened…..There’s no rule of law, there’s no facts. There’s no black and white. There’s no right and wrong.（中譯：昨天我們遇到一場非常可怕的逮捕。他們不僅逮捕了 16 名沒有犯任何法律的人。可怕的是他們重寫了歷史、所發生的事實……沒有法治，沒有事實，沒有黑白之分，沒有對與錯。）」

辯方問，為何 16 人被捕一事會令黎有以上看法？黎指，因為至少他知道林及許當時正在保護市民，但及後被捕。

法官杜麗冰關注，黎稱他知道，但他是否在現場？黎指沒有，但他從新聞看到。杜追問，黎如何知林及許在保護市民？黎指從新聞得知，他閱讀《蘋果》或其他新聞。辯方問，為何黎認為此事破壞香港法治？黎指，因為他們保護通市民但被起訴。法官李運騰問及，黎當時有否注意到他們並非以《國安法》控罪被捕？黎表示不記得。法官李素蘭引述《蘋果》的標題，提到〈林卓廷原告變被告暴動〉，問黎，當時知道林以暴動罪被捕？黎確認，但指他不知是否涉及《國安法》。而在《國安法》實施下，很多情況有所改變，認為法治整體上亦受到影響。

杜麗冰追問，黎的意思是，林並非以《國安法》控罪被捕，而是暴動罪，但《國安法》影響他被捕？黎重申他不知道林是否以《國安法》相關的控罪被捕，但他認為法治整體上受到影響。杜再追問，如何影響？黎解釋，因為這是當時發生的，認為在《國安法》實施後，政府運用法律時變得相當嚴厲（strict)。

杜麗冰質疑，在《國安法》實施前，即使有人暴動亦不會被捕？黎強調，林當時沒有暴動，只是在保護市民，但事實卻被扭曲。李素蘭再問，在《國安法》下政府扭曲事實？黎指至少警方有扭曲事實。

14:32 帖文提林卓廷721事件被捕「邪惡會在香港橫行嗎」　黎指非由他撰寫

辯方展示黎於 2020 年 8 月 27 日的帖文，內容為「Hitler distorted that facts of Reichstag arson, then evil prevailed. HK police bent the truth about 7.21 mob attack, and pressed charges against legislator Lam and Hui, who protected citizens from white-shirt mob attackers. Will evil prevail in HK? （中譯：希特拉扭曲了國會縱火案的事實，然後邪惡就橫行了。香港警方扭曲了 7.21 暴徒襲擊的真相，並對保護市民免受白衣暴徒襲擊的立法會議員林和許提出指控。邪惡會在香港橫行嗎？）」並附上相關《蘋果》英文版連結。黎指，帖文涉及 7.21 元朗白衣人事件。黎指帖文由李兆富撰寫，亦不知道「 Reichstag arson（國會縱火案）」。黎指「Lam」為林卓廷，不記得「Hui」是誰。

辯方再展示黎帳戶於翌日發出的帖文「Anyone who still has any fantasy the rule of law survived #NSL should be awakened by the massive #IndiscrimniateArrest.（中譯：任何仍幻想法治可在 #國安法 下倖存下來的人，都應該被這場大規模的#IndiscrimniateArrest（無差別逮捕）喚醒。）」並附上相關《蘋果》英文版連結。黎指帖文並非由他撰寫。辯方展示新聞連結，當中提到時任立法會議員許智峯因妨礙司法公正罪被捕，指他意圖刪除他人手機中的資料。黎指不記得。

辯方展示《蘋果》報道，題為〈遭兇徒打到流血 反被指破壞安寧 林卓廷原告變被告暴動〉，問黎有否閱讀此報道？黎指不記得，但他知道林被捕一事。

12:55 午膳

12:45 Twitter 轉發蓬佩奧帖文　黎指內容涉匯豐制裁個人帳戶否認倡制裁

辯方提到，黎的 Twitter 帳戶於 8 月 27 日轉發時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的帖文，內文為「The United States is dismayed to learn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continues to bully our British friends and their corporate leaders. HSBC maintains accounts for individuals sanctioned for denying Hong Kongers freedom, while shutting accounts for those seeking freedom. （中譯：美國對中國共產黨繼續霸凌我們的英國朋友，及其企業領導人，感到沮喪。而匯豐銀行則為那些，因剝奪香港人自由而受制裁的人保留帳戶，但同時關閉那些尋求自由的人的帳戶。）」黎指由李兆富轉發帖文。辯方問，黎是否間接請求制裁？黎否認，指內容與制裁無關，是關於匯豐銀行制裁個人帳戶。

辯方再展示黎於 8 月 27 日發出的帖文，內容為「Food import problems reflect that China needs imports to compensate its insufficiency. China cannot afford to decouple its trade with the free world, especially US. But can China reconcile its many conflicts with universal value of freedom and democracy?（中譯：糧食進口問題，反映出中國需要進口食物來彌補不足。中國無法承擔與自由世界，特別是美國的貿易脫鉤的後果。但中國能否以自由民主的普世價值來調和許多衝突呢？）」並附上《蘋果》英文版連結。黎指不肯定帖文內容由他還提由李兆富撰寫。

辯方引述，黎早前供稱，普世價值為西方的價值，而黎的帖文特別提到民主及自由，黎視民主及自由為價值的一部分？黎確認，亦同意除此以外，普世價值亦包括更多其他價值。

12:14 要求英文版只專注中國新聞　黎指屬資源管理非編採指示

辯方展示同月 25 日黎 Twitter 轉發朱牧民的帖文，當中是一條《紐約時報》中文網連結，是朱撰寫的文章〈中國為什麼通緝我這樣的美國公民〉。辯方問，誰是朱牧民？黎稱是「son of 朱牧」，法官李運騰問，他是否指朱耀明？黎同意，指朱耀明是「佔中三子」之一，朱牧民則在美國華盛頓居住。

黎指，帖文由李兆富轉發，不記得當時有否留意。辯方問，黎是否知悉此文章？黎稱，他甚至不知道《紐約時報》有中文版。

辯方展示「English news」群組對話，黎傳送〈中共威權炮製憎食鬧劇 專家：政策半年玩完〉、〈每年進口糧食一億噸 難自給自足〉報道相片予群組，稱「這些新聞很重要，我們有翻譯嗎？謝謝」蔣美虹回覆「老闆，有翻譯，特告⋯稍後會上稿」。

黎回覆「謝謝，也可以找多些大陸人生活困擾的新聞，現有英文版新聞嚴重短缺。謝謝。黎」，蔣、張劍虹稱「收到」、主筆馮偉光稱「明白」。

辯方問，為何黎問「這些新聞很重要，我們有翻譯嗎？」，黎指他只想知道上述報道有否翻譯成英文，又指英文版沒有足夠新聞。辯方問，為何黎稱「找多些大陸人生活困擾的新聞」？黎指，因為這是讀者有興趣知道的新聞。辯方追問，他是指國際社會的讀者？黎同意。

另外，黎向馮偉光傳送「Lo Fung, Do we need this kind of news tha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China and all major English newspaper have published it? I wondered（盧峯，我們需要這種與中國無關、各大英文報紙都刊登的新聞嗎？）」，並附上一篇題為「共和黨稱拜登對伊朗和伊斯蘭國有利，非常適合中國（Republicans say Biden Good for Iran and ISIS. Great for China）」的《蘋果》連結。

馮偉光回應指：「I am trying to include a few stories on international news as our readers are from all parts of the world and they may want to know a bit about major news happening around the globe, especially important news like US election.（我正嘗試加入一些國際新聞報道，因為我們的讀者來自世界各地，他們可能想了解一些世界重大新聞，尤其美國大選等重要新聞）」。

黎後來發送訊息：「I don’t think this kind of news is needed since wherever they come their local news media should have covered it. I rather think that we should focus on Chinese news and be known for it without dilution.（我認為這種新聞沒有必要，因為無論他們來自哪裡，當地的新聞媒體都有報道。我認為我們應該專注於中國新聞，不應淡化。）」

馮偉光回覆：「Ok, will stop running international news from today.（好的，我們由今天起，停止報道國際新聞。）」

黎庭上指，因為英文新聞資源非常少，應該在英文版關注中國新聞，而不是關注其他報紙已有的新聞，「我不認為我們應把資源花在這樣的事情上」（So I didn’t think we should spend our resources on things like this）。

辯方問，黎想藉英文版達到甚麼目標？黎指，希望英文版採用最多的《蘋果》資源，報道與中國有關的事情，而不是轉移到其他方向。辯方問，為甚麼他希望國際社會或英文讀者，特別了解中國發生的事情？黎指，這正是他設立《蘋果》英文版的用意，就是打破《南華早報》壟斷。

辯方問，那麼馮偉光和同事有否報道更多中國事情？黎稱，至少他們嘗試過。

法官李素蘭問，黎傳送的「共和黨稱拜登對伊朗和伊斯蘭國有利，非常適合中國」《蘋果》連結，他本人有否看過？黎稱看過一眼，認為國際新聞不適合英文版。李素蘭追問，黎如何知悉是國際新聞？黎指，從標題可見是國際新聞，重申英文版不需要國際新聞。

李素蘭問，但標題與中國有關？黎指，談及中國部分是表面（it’s very superficial about China），報道主要與拜登政策、伊斯蘭國相關。法官李運騰問，即黎是從標題判斷是否與中國有關？黎同意。杜麗冰再問，黎指報道中的中國部分是表面？黎同意。

杜麗冰問，所以黎有按進連結及閱讀文章？黎稱，他可能有看小標題。杜指，黎的說法是暗示他閱讀了文章？黎稱只知道一些內容，重申沒有閱讀全文。

李運騰關注，從張劍虹、馮偉光回答可見，黎是給予編採指示？黎稱「我不認為這是一個編輯方針，而是一個管理方針，因英文版沒有大量資源，所以我需要他們專注於所做事情」（I don’t think it’s an editorial direction, is a management direction because of the resources. We did not have large resources in English version so I need them to focus on what they do）。

李運騰問，黎是就新聞類型給予編採指示？黎重申不是編採指示，是出於資源管理。

11:35 小休

11:20 文章形容習近平為「毛澤東第二」 黎否認煽動

辯方展示黎於同月 23 日刊出的專欄「成敗樂一笑」文章〈大時代快將來臨〉，提到「西方國家的制裁帶來的經濟損害一定非常大，且後果較深遠。迫在眼前的，是投資者信心受到的打擊。以戰狼外交對抗美國制裁⋯」

辯方指，黎提到西方國家的制裁、美國制裁，詢問黎是否呼籲制裁？黎稱不是，只是指出已發生的事情。

就黎提到「美國的威脅給中國企業帶來前所未有的風險，由此造成的損害比甚麼制裁可能更要高昂」，辯方問黎是否呼籲制裁？黎稱不是，他只是指制裁結果比制裁本身更糟糕，因會禁止人們投資，影響投資者的業務。法官李素蘭問，即黎覺得制裁的後果是人們不再投資？黎同意。

至於黎提到「與美國對抗造成的實質和信心創傷，預示中共將大禍臨頭⋯習朝廷面對的是個開明的世界。這幾十年來，中國人對外貿易、四齣旅遊作文化學術交流，對世界有了認識，再不像老毛時代那般無知。今日你當然有權做毛主席第二，是否做得來，將是你的極大考驗。」

黎否認上述段落煽動憎恨中央及香港政府、煽動人們以非法手段改變香港的政治制度、要求他人不守法。黎稱，他只是指習近平嘗試讓中國回到毛澤東的時代，就像「毛澤東二號」，但人民是否接受，對習近平而言，是一個巨大挑戰。

11:00 黎稱不知 SWHK 是組織 認為僅支持香港短語

辯方展示 2020 年 8 月 20 日黎 Twitter 帖文，他轉發一個現無法打開的 Twitter 帖文，「Thank you Mr @RealDonaldTrump, #HK can’t be successful without freedom and it can’t be the international financial center it once was. It is very sad.」（謝謝特朗普，如果沒有自由，香港就不可能成功，也不可能成為曾經的國際金融中心。這是非常傷心的）

黎指，相信此帖文由李兆富撰寫，該現無法打開的帖文可能是特朗普的帖文，但他不知道，因不是他處理。辯方問，當日發生甚麼事？黎稱不知道，可能是回覆特朗普的帖文。

辯方指出，黎的帖文出現「http://twitter.com/HKMarkSimon..」，詢問黎 Mark Simon 有否 Twitter 帳戶？黎稱不知道，他沒在 Twitter 見過 Mark Simon。法官李運騰問，為何帖文會無法打開？黎稱「我怎知道？」，可能是警方下載時發生錯誤，李運騰指黎只需答不知道，毋須猜測。

辯方問，帖文所指的「非常傷心」是甚麼意思？黎指，若香港不能成為國際金融中心，也不再成功了，這是令人傷心的事情。

辯方展示翌日黎 Twitter 帖文，「President @RealDonaldTrump calls me a brave man. I am flattered. But I am not brave enough to stand against the whole world like #Xi. I only #StandWithHongKong #StandWithTaiwan」（總統特朗普稱我是一個勇敢的人。我受寵若驚。但我沒有足夠勇氣像習近平一樣與全世界對抗。我只有 #StandWithHongKong #StandWithTaiwan）

辯方問，此帖文由誰撰寫？黎稱相信部分內容由自己寫，「hashtag」及「但我沒有足夠勇氣像習近平一樣與全世界對抗」是李添加。辯方指，即黎當時知道特朗普讚賞他？黎稱是，但不記得由別人告知他，或是自己觀看相關片段。

法官杜麗冰關注，帖文再度有「#StandWithHongKong」，難道黎不好奇這個 hashtag？黎指，只關注與自己相關的內容。法官李運騰則指，這不是第一次在帖文找到這個 hashtag，黎均沒有留意？黎同意。

辯方問，黎當時有否聽過 SWHK？黎稱就算有聽過，都是在報紙上知悉，但他從來沒有留意。李運騰問，是在《蘋果》報道看過？黎重申不在乎 SWHK。辯方問，所以黎當時所理解的 SWHK 是甚麼？黎指，就是一起支持香港（support Hong Kong together），從沒想過是一個組織。

杜麗冰問，黎稱當時正為香港而戰，而 SWHK 則「與香港站在一起」，黎沒興趣加入他們嗎？黎指，「我為甚麼要加入他們？我不想加入任何人」（Why should I join them? I was not seeking to join anybody），重申當時不知道 SWHK 是一個組織，只理解成一個短語（phrase）。

10:45 節目中指中共政權威權主義 黎稱僅陳述事實

辯方續引述黎在節目中發言，黎提到「The sanction of the US against China, that is not doing the greatest damage. The greatest damage of sanction and the indication of insinuation is that there is going to be a hot war, China and the US is going to be in big confrontation, the trade, diplomacy and all that. （中譯：美國對中國的制裁，這還不是最大的傷害。制裁造成的最大傷害，是暗示將有一場『熱戰（hot war）』，中美將在貿易、外交等方面發生大規模對抗。）」

黎在提問下否認提倡針對中國的制裁，是指出制裁並非最大傷害，而是暗示中美間的重大對抗，因為這對於有此恐懼的企業來說，將是毀滅性的。辯方追問，黎是否提倡中美間的「重大對抗（big confrontation）」？黎反問他如何提倡，他只是分析情況。

辯方再引述，黎指「People just cannot stand the CCP culture of how they deal with the world and the authoritarian regime of giving the respect to rules or laws and that’s what scare people. （中譯：人們只是無法忍受，中共的文化如此對待世界和威權政權，不尊重規則或法律，這就是人們害怕的地方。）」黎庭上補充為國際社會的人。辯方問，黎提到「CCP culture」及「Chinese culture」，兩者是否相同？黎指兩者不同，而「CCP culture」意指獨裁。

辯方指，黎形容中共政權為「authoritarian regime威權主義政權」，不尊重規則或法律，是否意圖煽動針對中央政府的憎恨？黎否認，重申只是陳述事實。辯方問，黎如何知道中央政府不尊重規則或法律？黎指，因為他們與西方發生衝突，否則他們會以更順暢的方式處理問題。而規則是指「international rule of conduct（國際行為規則）」，以福利和世界貿易為背景。辯方問，由誰制定規則？黎指沒有人制定，這些規則是多年進化而成。辯方再問，這些規則有被紀錄下來嗎？黎回應，這些規則在世人的心坎裡。

法官杜麗冰問，這些規則並非由世貿等組織制定？黎指這些組織會說明，但這並非重點，而是由基督教的根源以及道德和價值觀，而這些規則及價值觀起源於歐洲，因為文藝復興發生於歐洲。

辯方續引述謄本，「If Xi steps down, the China will go back to its opening to the world, culturally, politically and of course , commercially, the world will welcome it. （中譯：如果習近平下台，中國將重新向世界開放，在文化、政治上，當然還有商業上，世界都會歡迎中國。）」黎庭上指，他認為當中國第一次向世界開放做生意時，中國更易接受世界，而自從習主席受譴責以來，中共試圖反駁，並非常堅持自己做生意方式。

辯方提到，黎在訪談後段提到「a lot of people now still stand up, like myself, Apple daily, we still stand up and go on our business and keep going and keep fighting . （中譯：現在很多人仍然挺身而出，就像我自己一樣，蘋果日報，我們仍然挺身而出，繼續我們的事業，繼續前進，繼續戰鬥。）」黎庭上指，就是指要勇敢地挺身而出，克服困難。

10:30 官質疑黎節目中稱要改變中國　是否等同要求穆斯林改變宗教

法官杜麗冰質疑，黎在訪談指「This is the biggest question the world has to face now, if we can’t change China, China is so big, are going to change us. （中譯：這是世界現在必須面對的最大問題，如果我們不能改變中國，中國如此強大，將會改變我們。）」杜問，黎並非意指要中國「assimilate（融入）」，而是要改變中國？黎解釋，他指的改變中國，同樣意指中國的價值要「assimilate（融入）」世界的價值。

杜質疑，在「give and take（ 雙方互相遷就）」的情況，例如在一個群體中，接納穆斯林成為其中一分子；但在本案中，你是否等同要求穆斯林改為相信你的宗教？黎指這非他的說法，他重申一直想中國價值融入世界，並非指中國要完全放棄其價值，但融入時總會有「give and take」的情況。杜追問，但黎在節目中並非這樣說，黎是指要改變中國，否則中國「將會改變我們」？黎指，因為這是較突然的訪問，沒法說明細節。

辯方又提到，黎在節目中表示「And this is what the world is facing as the crucial print and that’s why countries like Germany, Australia and Canada all that initially they did not join the American’s policy towards China. It was like America was fighting China alone within the two superpowers, trade, whatever but once they realize what China is and the inability to leverage against such a big China, they are slowly coming to align with US. （中譯：這就是世界面臨的關鍵問題，這就是為甚麼德國、澳洲和加拿大這樣的國家，最初沒有加入美國的對華政策。就好像美國單獨與中國作戰，兩個超級大國作戰，無論是貿易還是其他，但當他們意識到，他們無法對抗如此強大的中國，就會慢慢與美國結盟。）」

辯方提出，控方指控此涉及多國的聯盟，是參與美國的對華政策，以及制裁中國，黎是否意圖表達此意思？黎指他只是陳述事實，因為歐洲多國逐漸與美國結盟，無人希望敵對中國，無人想改變中國，是想中國的價值融入世界的價值；其他西方國家與美國結盟，而非單獨面對中國。

辯方問及，美國對港及對華政策如何？黎指，認為當時美國很想與中國對抗，而歐洲國家想加入美國的陣線。辯方追問，黎是否提倡多國一同結盟對抗中國？黎指不是，並沒有提倡任何事，強調只是陳述當時發生的事實。法官李素蘭關注，黎所指的「confront（對抗）」意指甚麼？黎回應，是指不再迴避問題，正面面對問題，而現時仍未有結果。

10:20 被問為何以「獨裁」形容中國　黎：因為中國正是獨裁

辯方提到，黎在節目中形容「​​But the China using its value, its kind of arbitrary value, the dictatorial value, to invade into the international handling of affairs（中譯：但是中國用其價值觀，那種武斷的價值觀，獨裁的價值觀，來入侵國際事務。）」辯方問，黎的言論是否意圖煽動公眾對中央政府的憎恨？黎重申，他從來沒有意圖煽動憎恨，只想說出事實，說明世界正面對的情況，要解決的問題，要令中國的價值「assimilate（融入）」普世價值，以避免將來的衝突及長遠達致和平。辯方問，為何黎以「獨裁」形容中國？黎指因為中國正是獨裁。

辯方又引述，黎接著形容，中國價值觀的入侵比俄羅斯軍事入侵烏克蘭更可怕。辯方問，黎是否意圖透過此比較，以煽動他人憎恨中央政府？黎否認，澄清是指俄羅斯軍事入侵烏克蘭是短暫的，總有解決方法。但中國作為非常大的國家，其價值入侵國際是一種長期的情況，如果不嘗試令中國的價值融入國際，便會成為全球現象，而烏克蘭只是一個小國。

10:10 訪談節目稱「手銬不能侮辱我」　黎否認煽動指僅陳述事實

辯方播放黎於 2020 年 8 月 18 日與當時的壹傳媒獨立非執董 Mark Clifford 及 Perry Link 的「Livechat」訪談。庭上展示訪談謄本，黎稱「It’s not honour but I was not intimidated or insult by the handcuff……I’m in an handcuff, just to show this is what a regime we are dealing with. （中譯：這不是榮譽，但我沒有被手銬嚇倒或侮辱⋯⋯我戴著手銬，只是為了表明這是我們正面對的政權。）」

辯方問，黎是否意圖透過上述言論，煽動他人憎恨中央及港府？黎否認，指他只是陳述事實，只想傳達他遭受這樣對待是難以想像。

黎又在訪談中提到「So I asked myself whether I know what’s happened now and would I still go on, will I still do the same thing, will I still go the same way. And it almost immediately came to my mind that, I would because this is my character. （中譯：所以我問自己，如果我知道現在發生了甚麼事，我還會繼續走下去，做同樣的事情，走同樣的路嗎？我幾乎立即想到，我會，因為這是我的本性。）」

辯方問，黎提到「 do the same thing（做同樣的事情）」意指甚麼？黎指，即他過去一直走的路，自六四事件後成為社運人士。

辯方再引述黎的發言，黎提到「Thats why they find Hong Kong as a leverage against China’s value or conduit to express their value through their support to Hong Kong.（中譯：這就是為甚麼他們認為，香港是對抗中國價值的槓桿，或是透過支持香港來表達其價值的渠道。）」黎於庭上補充，因為香港的價值觀與普世價值一致，與中國政權的價值觀相反，所以香港會成為槓桿，而這體現在當時的社會運動中。

辯方提到，控方指控上述發言顯示黎認為外國實施制裁合理。黎否認，強調他當時僅指出中港之間的價值觀差異。法官杜麗冰問，香港如何成為槓桿？黎指，因為香港價值觀與世界一致，與中國相反，澄清並非指國際社會運用香港作為槓桿，而是國際社會看到中港價值差異時，香港自然成為了槓桿。

10:03 開庭

HCCC51/2022

文章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