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人案｜趙家賢稱首次讀戴耀廷文章感「火滾」 斥戴如「民主派全港唯一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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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名民主派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一案，周五（31 日）展開第 36 天審訊，控方展示 2020 年 4 月發布、戴耀廷所撰〈香港攬炒大對決〉一文，指提及「民主派的策略是以『攬炒』去迫使中共及特區政府就『反送中』所提出的五大訴求作讓步」。

趙家賢作供時指庭上首次閱讀該文，「但係我有一啲補充」，形容文章「煽動性、預言家」，又指戴在初選協調會議討論否決權、未達共識期間發表該文，「我睇到呢啲（文中）字眼，我係好火滾嘅」，斥戴「好似係民主派全港唯一領導人」。

趙說，初選的初心並非用「攬炒」字眼迫使中共、特區政府作出讓步，又稱若自己與「民動」職員「有仔細睇返清楚戴耀廷咁多嘅文章同埋發言，咁我好深信，我同民主動力都不會同意承辦初選。」案件下周一（4 月 3 日）續審。

周五實時報道：
【實時更新】47人案｜第36日審訊　趙家賢指戴耀廷寫「煽動性」文章

控方引戴耀廷文章提及「明年就會否決」
趙稱庭上首讀文　指發布時民主派未有共識

主控萬德豪庭上展示 2020 年 4 月 20 日發布、戴耀廷的〈香港攬炒大對決〉文章，並讀出當中兩段：

民主派現正密鑼緊鼓部署9月的立法會選舉，希望奪取一半議席。民主派明言若能成功，在明年就會否決財政預算案，到時立法會有可能被解散，特區政府也可能停擺。民主派的策略是以「攬炒」去迫使中共及特區政府就「反送中」所提出的五大訴求作讓步。訴求其中一項是實行雙普選，是港人多年來爭取，亦是由2013年的「佔中」到2019年的「反送中」的共同目標。

由「反送中」開始，中共一直處於守勢。9月的立法會選舉，建制派更會陷入苦戰。一旦立法會失守，財政預算案被否決，政府停擺，那時中共別無選擇，只能宣布香港進入緊急狀態，解散民選的立法會，成立由中共委任的臨時立法會，那無異是宣布「一國兩制」死亡。

萬讀畢後問趙家賢，有否讀過該文？趙答稱「成篇文章我都無睇過，但係我有一啲補充」，續稱戴在協調會議上有提出運用否決權，否決政府《財政預算案》，而民主陣營中有人支持，但傳統民主派抱有疑問。

趙：戴文所言未獲授權
看字眼感「火滾」

趙續指，當時各區協調會議仍就否決權討論、未有共識，但「佢（戴）寫一啲咁樣煽動性，仲係好似預言家嘅文章」。趙此時要求庭上展示文章的上兩頁，並引文中數句指，「尤其是佢（戴）係寫『民主派現正密鑼緊鼓』、『民主派明言若能成功，在明年就會否決財政預算案』、『民主派的策略是以「攬炒」去迫使中共』，整段嘅依啲訊息，根本佢無獲得任何嘅清楚明確嘅授權」。

趙接着指，「我而家第一次睇到呢篇文章，我睇到呢啲字眼，我係好火滾嘅，因為佢根本係未有處理到所有人嘅共識底下，佢都已經好似係民主派全港唯一領導人，講話民主派就會咁做喇」。被告席傳出笑聲。

趙：戴「好燥動地同中央頂到緪」
若當時有讀戴文「好深信」不會承辦初選

趙續稱，初選的初心是協助民主派立會過半，取得主導權，「可以推動一啲民主派倡議、利民惠港嘅政策，而同時當然可以要求政府回應五大訴求」，「並唔係用佢文章依一個角度，係去用一種攬炒嘅字眼，去迫中共、特區政府，係去作出讓步」。

趙指，「戴耀廷好明顯，佢已經好燥動地係透過民主派去參選，去攞過半議席，就係同中央同埋政府領導頂到緪（音：恆）」，形容「完全係一個自負、不負責任嘅行為」。

趙又稱，他有欠「盡職審查」的責任，若自己與「民主動力」成員於 2020 年 5 月底，「有仔細睇返清楚戴耀廷咁多嘅一啲文章同埋發言，咁我好深信我同民主動力，都不會同意承辦初選」。趙亦指，戴的說法「絕對不是民主動力過往多年嚟，去進行協調初選嘅初心」。

控方另亦展示戴耀廷所寫的兩篇文章，包括 2020 年 3 月 31 日發布的〈立會過半是大殺傷力憲制武器〉及 同年4 月 14 日刊登的〈攬炒的定義和時間〉。萬德豪問趙，有否讀過文章，他均稱沒有整篇讀過，只有讀過部分標題或由其他人 FB 轉發的段落。

趙：新東首次會議遲到
由總幹事摘錄筆記

根據庭上證供，戴 2020 年 4 月 14 日刊登〈攬炒的定義和時間〉一文當日，亦是新界東首次協調會議。趙家賢在提問下供稱，當日因為自己要出席區議會會議而遲到，並囑「民動」總幹事黎敬輝為他摘錄筆記。

趙稱，他到達新東會議後，仍然一邊處理區議會的工作，只留意會上的「起哄位」。在法官追問下，他稱有與會者看到「民主動力」代表在席，當他們開名提起「民動」，「咁我會豎起隻耳仔聽」，指「嗰啲本土派呢，就會覺得民主動力係『民主派嘅大台』…」認為任何協調或初選，都不應有「民動」參與。

趙：新東首次會議「有啲花火」
鄒家成批評傳統民主派

萬德豪引用 WhatsApp 訊息，指黎筆記的共同綱領部分，寫有「個會任期可能只有 7 個月」。趙家賢稱記得，指當時有與會者支持戴耀廷文章的看法，趙指「佢（戴）用一啲比呢篇文章溫和好多嘅字眼，大概就係講..想用《基本法》裡面賦予立法會嘅權力，就係要去否決《財政預算案》，而依個先至係一個籌碼去同中共去打過，而所以佢再有講，大家預咗當選嘅話，可能都係做得 7 個月㗎咋。」在法官提問下，趙稱無法憶起誰人問起文章，但指是一名本土派男士。

萬追問，該次新東會議上就否決權的討論，趙稱戴耀廷當時指不論做民意調查或初選，都應該有共同綱領，戴指會收集意見、草擬及個別發送予有關人士。

另戴又提倡「積極運用」基本法權力，包括否決《財政預算案》，「係有帶出呢個嘅方向出嚟」，當中傳統泛民主政黨，如民主黨表示有疑問，「當時開會就慢慢開始『有啲花火』，咁我就係好記得本案嘅被告之一鄒家成，佢就對於傳統民主派嘅依啲嘅顧慮呢，作出好大嘅批評。」

趙續指，鄒說民意要選抗爭人士入立法會，要用盡方法係逼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所以字眼上要進取，要係「會否決」。

趙一度無法憶起有否出席港島會議
其後指當日遲到及早走

萬德豪又以  WhatsApp 訊息問 2020 年 4 月 17 日的港島第二次協調會議。萬指，訊息顯示一個港島會議名單，包括趙的名字，遂問趙當日有否出席？

趙靜默約 10 秒後答稱，有出席但記憶模糊，「因為我係用『圖像記憶』嘅思維。」法官李運騰問趙，沒有印象有否出席會議？趙靜默，李再問情況是否如此？趙再稱，「我而家思考緊。」

控方逐一展示訊息，向趙確認其他出席者，顯示趙亦曾向黎敬輝發訊息，請他幫手做紀錄。趙才自己確認有出席會議，但提到當日遲到及早走，故黎協助記下會議重點。

趙稱，戴耀廷亦有建議根據《基本法》賦予立法會權力的論述，「好有印象」司馬文反對否決預算案，因自己有協助對方翻譯討論重點。

另萬指黎敬輝的筆記，提到區諾軒：「軒：讓區議員知道選舉形勢不樂觀，要有戰意鬥志否決財政預算案」，惟趙稱沒有印象，但不排除有人提起。法官陳慶偉其後問，戴耀廷、區諾軒為共同組織者，在趙出席的會議中，區有否參與否決預算案的討論？趙答道，「回應法官閣下，係我記憶所及係並沒有嘅。」

辯方質疑控方提問方式
「是主控給證供，還是趙給證供」

萬德豪主問期間，展示並朗讀多段從趙家賢手機擷取出來的 WhatsApp 對話內容，其後向趙確認內容、有否閱讀過等；引起辯方質疑。其中，何桂藍代表大狀 Trevor Beel 指，萬提出許多「問題」都來自承認事實，質疑現在是萬在給證供，還是趙家賢在給證供。

法官李運騰回應指，他有相同疑惑，但相信萬德豪這樣主問是有計劃的，會先觀望。其後控方轉問戴耀廷文章，李運騰表示，若萬可先問證人有否閱讀過相關文章，可節省法庭很多時間，而且證人沒讀過，向他提問也沒意義。

趙家賢稱事忙「唔會所有文章睇晒」
法官稱沒讀《蘋果》

另趙數次稱沒有完整讀過戴耀廷文章後，法官陳仲衡問，趙 2020 年時是否《蘋果日報》讀者，趙稱當時《蘋果》應要訂閱。陳追問報紙攤檔有，趙則稱他當時的工作，包括「民主動力」、選民登記、東區區議會副主席、太古區議員，「真係太多行政事務…坦白講係唔會所有文章都會睇晒」。

另外，萬德豪展示戴耀廷文章〈香港攬炒大對決〉期間，辯方資深大狀潘熙指，截圖見是台灣《蘋果》發布。李運騰說，希望控方能夠釐清，文章是否在香港發布，「因為我不讀《蘋果》，所以不知道」。萬指，警方是在香港下載該篇文章。

翻查資料，李運騰是其中一名審理《蘋果》高層案的《國安法》指定法官。

趙家賢作供第三日
仍保管證人口供複本

趙家賢在周五是第三日作供，法官陳仲衡甫開庭問，趙作供首日，他的警方證人供詞複本是否已被取走？萬德豪在庭上查問趙，趙確認他仍保管複本，「係我嘅…嗰個房間裡面」，但稱他昨天庭上作供後，沒有翻看。

李運騰提醒，作供期間不得擅閱複本重溫記憶。周五聆訊完結時，萬稱已安排移走趙正保管的證供。

翻查報道，首名控方證人、同案被告區諾軒首天作供時，手捧一疊文件入庭。陳仲衡即指區諾軒作供期間不宜管有文件，應暫由控方保管。

16 人不認罪受審

本案 16 名被告：吳政亨、鄭達鴻、楊雪盈、彭卓棋、何啟明、劉偉聰、黃碧雲、施德來、何桂藍、陳志全、鄒家成、林卓廷、梁國雄、柯耀林、李予信及余慧明。

HCCC69/2022

文章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