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人案｜第111日審訊 李予信稱沒深究〈墨〉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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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時更新報道】47 名民主派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一案，周二（22 日）展開第 111 日審訊。李予信第四天作供，續接受控方盤問。他供稱，有閱讀過〈墨落無悔〉聲明，而在 2020 年 6 月 13 日獲公民黨支持參與超區初選後，沒再繼續深究聲明內容，因為當時自己不太重視。

李又供稱，認為公民黨不支持「攬炒」與否決預算案的立場有矛盾，曾與一名黨的資深顧問談論兩者的彈性及矛盾，而對方着自己「講返我想講返嘅嘢」。

周一審訊時，控方引楊岳橋於公民黨記者會稱政府若不回應「五大訴求」，會否決每個法案及撥款，並稱為「莊嚴承諾」。李稱，理解該承諾未必會兌現，而自己不會跟隨黨立場否決預算案，因與參選初衷有關。控方質疑，李沒公開提及不跟從黨立場；李確認沒有，但重申過往曾發生議員投票與黨不一致，而若屆時申豁免隨黨立場投票不獲批，「都會照跟自己嘅意向投票」。

周一報道：
47人案｜李予信稱不會跟隨公民黨「莊嚴承諾」否決預算案　法官屢質疑

本案 16 名不認罪被告，分別為吳政亨、鄭達鴻、楊雪盈、彭卓棋、何啟明、劉偉聰、黃碧雲、施德來、何桂藍、陳志全、鄒家成、林卓廷、梁國雄、柯耀林、李予信及余慧明。

47人案審訊報道一覽

11:08 休庭 周三續審

11:00 李予信完成作供
否認串謀無差別否決預算案

主控萬德豪其後展示另一份題為「論壇」的文件，並附有很多手寫字跡筆記。李予信同意，這是其「drilling record」。

法官陳仲衡問「夾黨」的意思是？李稱，「因為係自己嘅政綱議題同埋黨嘅一啲嘅議題嘅一啲嘅相夾到嘅地方。」

法官李運騰問，何謂「drilling record」？李予信解釋指，「drilling 即係 media drilling」，是「一種練習嘅 section」。李運騰問，即會練習重複答案？李予信稱，「重複一啲…同埋自己…然後講得好唔好再去改善…」

萬問，文件有一欄提到「入到議會想做咩」，當中提到「35+ 後以否決權逼令政府回應五大訴求…係我哋參選人嘅共識…」萬指，是指否決預算案？李稱，「呢度無講係 budget」。萬再指，李一直知悉是否決預算案，因為這是黨立場。

李稱，「我都我唔記得咗我當其時點樣理解呢句說話，但係總之好似之前文件講嘅說話，呢度都係抄返 line to take，我想解釋下。」法官李運騰問，鄭達鴻提到公民黨在《國安法》前是否決所有議案，但在《國安法》後立場有變，不再提及癱瘓政府，問李予信是否同意有變？李予信稱，「係有一個改變嘅。」

李運騰追問，故此文件提到否決，必然是指預算案？李予信稱，「好大機會係。」

萬指，這都是李的立場？陳慶偉打斷稱，控方已指出很多次，著控方轉問其他問題。

萬指出控方案情前問，李有否告知公眾不會跟從公民黨立場，否決預算案以落實「五大訴求」？李稱，「我無咁樣講過，因為我有透過我嘅宣傳，imply 咁樣一個嘅訊息。」

萬指，李當選後會跟從黨立場；且他與其他被告串謀在立會過半後，無差別否決預算案，以逼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李予信稱不同意。

萬又指，李予信是有意圖顛覆國家政權。李予信稱，「我無意圖顛覆國家政權。」控方完成盤問。李予信代表大狀關文渭稱沒有覆問，李予信完成作供。李予信取起水杯及紙巾，從證人席後方取袋後走入被告席。

余慧明代表大狀石書銘指，余會作供，料主問需時兩日，問現時開始或是留待明日？法官陳慶偉稱明日開始作供，下令休庭，明日續審。被告席的林卓廷、延伸庭的譚凱邦聞言稱，「吓？」

10:45 控方引公民黨為李予信準備初選論壇文件盤問

主控萬德豪其後展示題為「初選論壇 4／7錄影」的文件，李予信同意是這份文件。萬問，李是在何時收到文件？李稱，「正如頭先所講係（2020 年）6 月尾開始準備嘅，不斷更新。」

法官陳仲衡稱，留意到有些要項有交叉號，是不要提到的事情？李稱，「唔要講嘅嘢，即係 don’t。」陳慶偉聞言發笑。

陳仲衡問，「X 有問必答」即是指不要有問必答？李稱，「係，呢啲係論壇嘅技巧。」陳慶偉問，「X 太老實」，是不要太老實？李稱，「佢意思係唔好人哋問咩你就講晒咁多咁樣。」李又在追問下指，「因為政治嘅論壇唔係講緊道理，誒應該唔係講緊 100％ 嘅道理。」陳慶偉發笑。

法官李運騰問，即有些問題不是問題，而是陷阱？李稱，「可以咁講。」法官陳慶偉問，即不要太相信政治人物的發言？陳志全一度大笑。李稱，「我想講嘅政治人物講，係要強調緊自己嘅訊息，可以喚起到更加多嘅關注，咁依啲都可以好有理性基礎，但係喺論壇上面，因為嗰時講好短呀，可能叫你 10 秒回應一個好大嘅議題…」

李運騰問，即只講自己想講的事？李予信同意。法官陳仲衡著李不要在法庭上這樣做，李稱，「我知道。」

萬續發問，並指控方的問題不是陷阱。法官陳慶偉，被告席的陳志全、施德來等人發笑。

萬指，在「主持嘉賓對談」的一欄，其中問及「入到立法會第一件事想做啲咩？」，答案提到「35+」後，以否決權逼使政權回應「五大訴求」。李稱，「呢個係抄返 line to take 嘅，一模一樣我見到。」

萬問，這文件是為了李予信所製作？李予信稱，「正確，你可以睇到下面就係 tailor made 嘅部分。」

萬又指，答案有提及共識。法官陳慶偉指，李的答案提到那是黨立場，而文件最後的部分才是為李所製作，問控方的問題是？

萬其後指出，李當時有留意到參選人之間的共識。陳慶偉問，是哪些參選人？李指，是初選的參選人，而共識就是否決預算案，以逼使政府落實「五大訴求」。

法官李運騰澄清問題，指達成「35+」後，參選人會否決預算案，以逼使政府落實「五大訴求」。李稱，「我並不知悉。」

法官李運騰指，控方的案情是指李予信有留意。李予信稱，「我唔同意嘅，因為我連黨入面都觀察到有唔同立場，民主派陣營亦都有唔同嘅講法，我嘅論壇入面亦都顯示到呢個事實。」

李運騰問，李予信是否同意，「35+」後逼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是出選人的共識？問李予信當時有否在論壇提到？

李稱，「從來無講過，亦從來無採納過。」萬指，李當時沒有提到，是因為沒有被問及。陳慶偉則著控方轉問其他問題。李予信指，「同埋論壇係有啲問題…」陳慶偉說，「陳詞交代，李先生。」

萬轉問下一頁，指當中提到「議題政綱」、「議會過半唔成功」，「能夠做到議會過半真係好重要，咁我哋先至可以反制暴政，喺議會入面擋住廿三條…包括重啟政改，逼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所以香港人一定唔可以放棄呢個機會…」

李予信稱，「呢個都係參考 line to take，都係 Mason 嘅作品。」

法官李運騰問，這是 Mason 想李予信說的事？李予信稱，「我唔肯定，有個情況係團隊會將啲相關嘅資料 summaries 或者擺埋一齊俾我睇。」

李運騰問，每一名參選人是否都有一份類似的 LTT？李予信同意。李運騰再指，郭榮鏗、郭家麒都有類似的 LTT 文件？李予信同意。

李運騰追問， 既然可以自由偏離 LTT，每人都有一份 LTT 有何作用？李稱，「其實 LTT 係一個展示緊啲黨嘅態度為先，但係實際上嘅講法呢，每一個候選人嘅身份同埋所代表嘅業界利益同埋所代表嘅區情，都係會好唔一樣，所以先至會好得意地…」

法官陳仲衡問，即是有 LTT，但每人的個別情況不同？李予信稱，「係，係可以咁理解，係有彈性。」李運騰問，如果每人的 LTT 有很多不同之處，那有為何需要有共同 LTT？ 李稱，「我理解為係一個原則性嘅展示，例如一國兩制。」

陳慶偉聞言打斷稱，「不不不，謝謝。」

10:35 李予信：曾與公民黨資深顧問談論
不支持「攬炒」與否決預算案立場的彈性及矛盾

法官李運騰指，鄭達鴻作供時提過「選舉論壇天書」，問李予信有沒有收到任何 line to take（統一口徑）的材料？

李予信稱，「有收到嘅，我可以解釋多少少，喺準備選舉嘅時候呢，其實黨係會透過一個資深嘅顧問，咁佢負責去撰寫呢個 line to take嘅，而依位嘅資深顧問亦都會參與候選人嘅 media training，而因為每個選區嘅區情形勢關注點都唔一樣，所以個資深嘅顧問都要落去同候選人去傾一個 tailor made 嘅講法。」

李運騰問，資深顧問是否為鄭達鴻提及過的名字？李予信同意。主控萬德豪問，是否「Mason」？李予信同意。

萬其後展示一份題為「draft 5 LTT」的文件，指是在李予信的住所中搜出。李稱，「係，而且呢份我理解都係黨嘅 line to take，係 in general 使用嘅。」李又指，另一份文件才是為他度身訂造的文件，「有另一份嘅 document 呢，係會參考呢一個嘅內容，再加上自己區情嘅形勢。」

萬其後展示另一份 LTT 文件，問為何會在李予信住所搜出該文件？李稱，「因為我有管有呢啲 copy。」

法官李運騰指，文件顯示，有些句子有劃上顏色作提示。李予信稱，「我可以向法庭講一講嗰個選舉論壇嘅預備工作，咁可以知道個 clear picture 多少少，因為呢啲嘅文件主要係準備論壇嘅，咁簡單啲嚟講，就係由啱啱我所講嘅資深黨顧問啦，我競選團隊一兩個嘅成員去負責去 draft 同埋 modify，而我自己亦都會知道裡面嘅內容係講乜嘅，咁依樣嘢最緊要就係其實呢份嘅 document 只係一個參考，而所有論壇嘅表現係好睇臨場嗰個發揮，同埋我自己想唔想講，係無約束力嘅。」

萬問，初選超區論壇是在 2020 年 7 月 4 日舉行？李予信同意，並指是在同月 6 日廣播。

萬問，李予信是在何時收到 LTT？李稱，「其實係不斷更改唔同嘅版本嘅，所以最原始嘅版本應該係 6 月尾左右。」李在追問下稱，「最 lastest version 就應該 7 月 2、3 號左右，論壇之前。」惟李不肯定庭上展示的版本，是否為最新的版本。

萬問，如果有其他版本，李會把文件放在哪裡？法官陳慶偉質疑問題用意。李予信答，「電腦或者係…」法官李運騰則著不要猜測，李予信遂稱不知道。

萬引述文件指，當時中提及避免自己講「攬炒」字眼。李稱，「正確嘅，呢個係公民黨一貫嘅睇法。」萬又指文件提到，「35+ 後否決預算案令政府停擺就是攬炒，令香港民不聊生」，答案提到：「如果民主派喺議會之中過半，證明我哋得到人民授權。提出否決政府議案，係我哋反制暴政嘅強力武器，其實係畀最後一次機會林鄭政府去回應市民嘅訴求，只要政府同意回應五大訴求，重啟政改，同埋撤回國安法，民主派就會按照正常方式審議政府議案，根本唔會停擺。」

萬問，當李予信收到文件後，有否向資深顧問反映過不同意？李稱，「其實好耐先睇到嗰段字啦，其實就係反映緊黨嘅彈性嘅存在，不過好模糊地存在，因為公民黨係唔支持攬炒㗎，而佢都識講攬炒會令到民不聊生，但係同時間有個否決預算案嘅講法，兩者係矛盾嘅，唔畀講攬炒又講反對《財政預算案》。」

法官陳慶偉則著李回答問題，並問問題是？李運騰問，李予信是否記得被問的問題？李予信稱，「有無講同資深黨顧問講。」

陳慶偉問，那李的答案是？李稱，「我而家可以回應，咁之後我有同嗰位嘅 Mason 去傾過，依個立場上嘅彈性同埋矛盾。」

李運騰問，他的回覆是？李予信稱，「其實佢就係同我去針對住自己嘅身份，作為街頭舞蹈藝術家，社工區議員要講嘅嘢同埋政策。」

李運騰問，那他著李予信要說甚麼？李予信稱，「簡單啲嚟講就係講返我想講返嘅嘢，呢個可以從 line to take 反映…而唔可以從呢個draft 5 （文件）睇到。」

10:20 控方引公民黨宣布簽署〈墨〉帖文盤問

主控萬德豪其後展示公民黨宣布簽署〈墨落無悔〉聲明的 Facebook 帖文，圖字寫上「服膺協調機制度成就議會過半 公民黨莊嚴承諾 全力反制政府 落實五大訴求」。

萬指，該帖文的第一句是「公民黨已加入聯署【墨落無悔 堅定抗爭】聲明書」。第二段又提到「此外，我們早於 3 月 25 日召開記者招待會，當時已承諾尊重民主派初選機制；立會過半後政府必須落實五大訴求，否則公民黨將行使《基本法》賦予的否決權，否決包括財政預算案在內的政府議案、法案及撥款。在此我們樂見更多同路人以議會過半為共同目標。」

萬指，帖文是提醒讀者公民黨的莊嚴承諾。李予信稱，「佢重複緊（2020 年）3 月 25（記者會）講緊嘅內容。」

萬指出，公民黨是將 3 月 25 日的記者會帖文再發布。李稱，「係，嗰個選民登記嘅帖文，下面都會有選民登記條 link，同埋下面都會有新聞稿。」

萬再稱，帖文看不到提及否決預算案是有彈性，問李予信有否問譚文豪，與他對質？李稱，「我認為立場嘅彈性呢，係展現喺…」法官陳慶偉著李先回答問題。李稱，「我無去搵譚文豪去 confirm 關於彈性嘅問題。」

法官李運騰問，譚文豪答應過李予信，一旦當選立法會議員，會就否決預算案給予彈性？李稱，「佢無咁樣講，但係佢鼓勵我繼續去持有我本來想講嘅政綱。」

李運騰追問，譚文豪何時說過？李予信稱，「喺（2020 年）5 月底我上去佢個寫字樓見面嘅時候，我清楚記得一個訊息，佢話選超區佢話我要謹守兩個好重要嘅身份，就係街頭舞蹈藝術家，同埋社工區議員，而我同佢講過嗰啲政綱同埋呢啲身份呢，係相連嘅，所以我理解為嗰個彈性，係展現於佢鼓勵我繼續持有呢啲政綱嘅呢件事，而另外一個時間亦都展現到呢個彈性。就係（6 月）13 號之後，賴仁彪聯絡我，黨可以俾我選，咁我理解係黨能夠用佢嘅資源去支持我去作為一個候選人嘅選舉理念同政綱，佢亦都無俾任何嘅壓力，叫我一定要去講某啲嘅承諾。」

10:10 李予信：有閱讀過〈墨落無悔〉聲明、
成為參選人後沒深究

李予信繼續作供，接受控方盤問。主控萬德豪問及〈墨落無悔〉聲明，指李曾供稱〈墨〉在 2020 年 6 月 9 日發布時，他沒有留意聲明。李稱，「係，因為當時我並非潛在候選人，我唔關心。」

萬指，李其後獲黨批准成為參選人之一。李稱，「係，（6 月）13 號之後。」萬問，在 6 月 13 日之後，李有否閱讀到〈墨〉聲明？李指，「嗰時候係有睇過嘅應該，我唔係好清楚記得幾時幾刻睇過。」

萬問，李有否閱讀聲明？李稱，「我記得有睇過嘅。」法官李運騰一度糾正翻譯，並問李予信是在何時讀過聲明？李予信靜默，李運騰問是在正式成為參選人之前或之後？

李稱，「我諗係嗰個聲明出咗街一段時間之後呢，喺嗰個 Facebook 度有流傳，可能係嗰個時候有睇過，因為有好多嘅政治人物同埋參選人都有 share 嗰個嘅 declaration。」李在追問下稱，「有機會係之前，我唔係好肯定記得。」

法官陳仲衡問，必定是在 2020 年 7 月的初選投票日之前？李稱正確。

法官李運騰其後追問，李予信剛才提到是在正式參選人之前已看過〈墨〉聲明，問李予信在 6 月 13 日後有否留意聲明？李予信稱，「喺 13 號之前有知悉呢個聲明，有快𥅈過，喺我正式獲成為候選人之後呢，我就無再繼續去深究呢個聲明，因為當時我唔係好重視呢個聲明。」

萬問，李是否知悉公民黨以黨名義簽署〈墨〉？李稱，「我唔知道佢哋用個黨個名擺喺聲明上面呢個動作，但係我從一個黨嘅 post 見到佢聲稱自己加入咗呢個聯署。」

10:04 開庭

身穿啡色外套的李予信坐在證人席。還押被告約上午 10 時 1 分入庭，余慧明在被告席側與律師對話，吳政亨向旁聽打手勢溝通，何啟明等候開庭期間撥扇。

HCCC69/2022

文章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