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25日星期一

翁田明:香港祭




香港反送中大游行中的标语:痛心疾首、撤回恶法
香港,一座美丽的城市。
在我小学时,刚好赶上97,整个大陆教育界都在做有关香港的知识问答,我有幸成为知识竞赛的区级优胜者。在大陆的历史资料体系下,那时的我对香港的历史耳熟能详。97之后,这些都渐渐过去了,香港给我的是伴我青春成长的靡靡之音和一个个顶级富豪的传奇故事。
上大学,了解了89年的学潮,香港再次走进了视线;继而了解文革、反右的历史,之于大陆,香港处处充满了人性的光辉。
大学毕业前,香港于我,仍旧停在书本上,全是道听途说。大学毕业那年,因为女朋友赴港读博,那年国庆,我去探她,终站在了香港的街头,自此,香港成了我每年必去的地方。即便后来和女朋友分手,我仍旧每年都会去一趟,为的是感受现代文明气息下的自由与繁荣。
我第一次到香港,是08年国庆,从北京坐火车去的。当列车驶出罗湖火车站,驶过深圳河,眼前便没有了钢筋水泥,取而代之的是一山一山的绿,似乎空气也更加潮湿。下了火车,出了站,我感到震惊和困惑——印有“退党保平安”、“全球公审江泽民、罗干”等字样的横幅标语就在出站口那里立着。这是我此前在大陆二十余年间从不曾想到过的场景,更别说看到了。
法轮功,那时候给我的印象,全是新闻联播的那一套,所谓邪教、所谓害人。看到这些条幅,我不知所措,难道香港人傻吗?他们就任由这个会害人的组织如此恣意妄为吗?显然不是,香港人肯定不傻。否则香港如何做到当时当日的成就呢?
在书店,我看到了诸多的书,也买了诸多的书。在我没买的那些令我感到奇怪的书里,印象最深的一本是《影帝——温家宝》,还有一个是杂志《雄风》。第一本,不介绍了,很多人都很熟悉;第二本,是《雄风》,我看到的那期,封面是两个只穿着内裤的精壮汉子搂抱在一起,十分性感。我当然能够理解同性恋,不过这样公开的、毫不避讳的情形,我真的无法预见。经此洗礼,我在第二年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看到两名男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亲吻时,我没有感到怪异,内心还为其送上了美好的祝福。
我是个懦弱的人,所以,我羡慕、崇拜,甚至嫉妒那些敢于表达自己的人。在香港,我看到了很多这样的人,所以,在第一次去香港的那七天,我就爱上了那座城。
我曾驻足在香港终审法院大楼门口,就为了看看“正义女神”的雕像;也曾站在湾仔的香港警察总部外的街道上,感受下电影里那句满是自豪的“我是香港皇家警察”;也曾在尖沙咀眺望港岛,山顶俯瞰整个维港,想象下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智慧能创造这样一座城。
然而,一年前至今,我内心不安,正义女神似乎被裹挟着、逼迫着,那条蒙眼的布快要被换上一副红色的眼睛;而那自豪的“皇家警察”们,已成了匪的代名词;我不得不再度沉思,又是怎样的邪恶能够使之前那座城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沦落至此?
如果说20世纪前半段远东的中心,那无疑就是上海,可随着49年天安门城楼上“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的一声呼号,“站起来”的中国人民陷入了30年内部明斗、40年内部暗争,那个令上海人自豪的远东第一城,早已不复存在。
如今,所谓“港版《国安法》”,与那一声呼号会有差别吗?争斗持续一年余,现在到了最后的关口——下周,或许香港曾拥有的一切都终将烟消云散,成为第二个乌鲁木齐、第二个拉萨。失掉灵魂的香港,或许才是共产的“真谛”——整齐划一——除了样貌、高低有点差异外,大家穿着同一款深蓝色的布衫,背诵着同一句红色语录——“泼鸡”,目光迟滞,高举着“解放全世界受苦的人”的大旗,孰不知自己的可怜与可悲。
再见,《雄风》!
再见,香港!
文章来源:光传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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