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人案｜控方證人區諾軒供稱 初選源於與戴耀廷等人飯局 指戴稱立會過半成憲政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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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名民主派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案，周一（13 日）在西九龍裁判法院（暫代高院）展開第 6 天審訊。控方傳召首名證人、認罪被告區諾軒作供。區以特別通道進出，作供期間一直由 3 名懲教人員看守。

區諾軒供稱，初選「一切由飯局開始」，指在 2020 年 1 月與李永達、李卓人、黃浩銘與戴耀廷飯聚，戴指 2019 年區選民主派大勝，需思考在立法會選舉中「再下一城」。眾人席間討論建立參選協調機制，而戴「比較堅持用公民投票形式」。

區續供稱，戴席上稱若民主派能佔立法會議席逾半，「將會係一個大殺傷力嘅憲政武器」。區回應法官時進一步解釋，是指可行使《基本法》賦予的否決權，包括否決政府《財政預算案》。區又指，自己同意戴的願景「會係好大嘅進步」，遂答應任籌劃者，「貢獻我視之為民主運動嘅工作」。審訊周二（14 日）續。

區諾軒成控方首名證人
特別通道出入、3 懲教員隨行

控方周一傳召本案首名控方證人作供。聆訊下午開始，區諾軒以「共犯證人」身份，由 3 名懲教人員陪同下，經庭內的特別通道出庭作供。他上證人席前及作供完畢後，均面向律師席及被告欄方向點頭，精神不俗。他作供前除下口罩，讀出基督教的誓章。

4 名已認罪被告袁嘉蔚、岑敖暉、吳敏兒及尹兆堅列席審訊，被安排在延伸庭。當視像直播傳來區諾軒進入正庭作供消息，4 人即轉身仰頭望向大螢幕。區諾軒作供期間，未見 4 人有特別反應。

區諾軒供稱初選「一切由飯局開始」
點名戴耀廷等 4 人出席

庭上指，區諾軒是民主黨前黨員，2019 年 12 月前為香港島選區立法會議員。控方由主控周天行負責主問，指會按照控罪事件順序，問他 「35+」計劃詳情，要求他由 2019 年 12 月開始講起。

區供稱，他當時留意到戴耀廷在報章上，發布〈立會奪半　走向真普選重要一步〉文章，但未曾與戴聯絡。直至 2020 年 1 月尾，他在一場飯局上與戴耀廷首次見面，「戴耀廷當時都有講出佢對於立會過半嘅願景，亦都有覆述到剛才文章到，一啲嘅睇法」。

區諾軒續稱，該場飯局亦有民主黨李永達、工黨李卓人，以及社民連黃浩銘出席，而黃當日遲到。區形容飯局有「重要性」，「因為嗰次係我第一次…同戴耀廷傾有關初選嘅問題」。區指，當時李永達、李卓人，「好關心將嚟嘅立法會選舉，民主派可以點樣達到最大勝算…我哋都有留意到戴耀廷發表嘅相關文章」。

區：戴飯局上提
思考民主派立會選舉「再下一城」

區續供稱，戴耀廷於飯局上覆述文章，提出 3 點，指「係值得大家留意嘅」。第一，當年時值 2019 年民主派大勝，「我哋要諗點樣再下一城，喺立法會點樣贏取民主派更多嘅議席」。第二，時值反修例運動，五大訴求是運動主要內容，「我哋就要去諗，點樣爭取五大訴求」。

第三，因應區議會選舉大勝，要思考如何活用區議會，以民主派議員贏得的議席，設立一個公民參與機制，建立區議會、「黃營媒體」結合的平台。

區：眾人討論建立參選協調機制
戴「比較堅持用公民投票形式」

區續稱，「如果泛民主派，要喺立法會贏取更多議席，係需要一個協調機制嘅」，因為在立法會地方直選奉行「比例代表制」下，過往泛民主派選舉結果「通常有一種規律，就係獲得比建制派多數嘅選票，但係喺一啲嘅選區，就得唔到相應比例嘅議席」，理由是泛民主派有太多名單參選，「導致浪費咗啲選票」。

建制派自 2008 年起，已建立一套成熟協調機制，但泛民主派直到 2020 年仍未成事，故飯局上主要討論如何建立機制，「讓唔同黨派，無論係傳統泛民，或激進泛民，或本土派，總之任何我哋叫『黃色陣營』…有意參選立法會，係咪可以互相協調，繼而能夠善用選票， 按比例地當選。」

區稱，戴耀廷當時「比較堅持，用公民投票形式，去舉辦公民投票機制」，惟與會者覺得，做法消耗人力物力，建議改用選前民調，調查候選人支持度。

區：討論主要圍繞地方選區
後於記者會提出贏取議席目標

控方周天行續問，戴在會上有否提出如何加大立法會選舉的勝算？區說，他當時提出的建議只是一個基本框架，並主要討論圍繞地方選區。區稱，戴希望在香港島 6 席中爭取 4 席；九龍西 6 席中取 4 席；九龍東 5 席贏到 3 席；新界西 9 席贏到 6 席；新界東 9 席贏到 6 席，功能組別則是 5 席中取得 3 席。

周天行續問，此數字是否「66443」的構思？區同意，指雖然當時未有確切訂下這數字，但在 3 月尾的記者會有提出「66443」，亦是基於上述計算方法得出。

法官要求區作供時
逐一指出各參與者的發言

法官李運騰打斷，問及上述內容是否飯局當日提及的討論。區續稱，有兩個時點（時間點），首次是於戴耀廷的文章提出，形容「66443」是戴耀廷作出的相關推想。此時，法庭翻譯未及翻譯此字，區則以英文說「imagination？」，有被告發出笑聲。

李運騰其後再次向區作出澄清，問當日飯局有否實際提出「66443」；李又向周天行指，證人的作供是由事件的順序開始，囑周引導問題時不要太跳脫，並指區要逐一指出各參與者的發言（What was actually said and by whom）。

區：戴指立法會議席若能過半
將「大殺傷力憲政武器」

周天行續問，「戴耀廷提出的提案，如何用於初選，以達成 35+？」區稱，戴當時指是要回應反修例運動、爭取五大訴求，「若立法會能夠過半，將會係一個大殺傷力嘅『憲政武器』」。

法官李運騰此時要求區解釋，立法會過半，如何成為「憲政武器」。區指，民主派對政府可有更多議價能力；並可利用《基本法》賦予的權力，行使否決權。而當時沒有特別指明的否決對象，「不過就有包括到《財政預算案》」。

法官陳仲衡打斷問，何解沒有指定否決對象，但卻包括《財政預算案》。區回應指，「因為喺五大訴求裡面，當中舉個例，有要求為警暴問責嘅條款。」區指，戴耀廷當時指出一個可能性，包括在立法會取得多數之後可以做的事。

區：席間答應籌劃初選
「貢獻視之為民主運動工作」

區被問及有否參與討論，如有，又說過甚麼。區供稱沒法憶述，但記得當時他同意若民主派能立法會過半，並能建立協調機制，「會係一個好大嘅進步」，遂答應任籌劃者角色，「貢獻我視之為民主運動嘅工作」。

審訊第六日
列席被告被安排坐兩延伸庭

過去一周，不認罪受審，以及認罪還押而列席旁聽的被告，均獲安排坐在正庭被告欄內。至審訊第三日，法官陳慶偉曾警告列席被告，指他們只是來旁聽，而非來社交聚會，否則會下令他們到其他延伸庭旁聽。

至本周一審訊第六日，被告座位安排改變，正庭內被告欄只餘 16 名不認罪被告。認罪而列席被告，則被安排分別坐在兩個延伸庭，從視像直播聽審。首個延伸庭有 4 人，分別為袁嘉蔚、岑敖暉、吳敏兒、尹兆堅；另一延伸庭有 5 人，分別為黃之鋒、朱凱廸、馮達浚、梁晃維及譚凱邦。譚在午休後離席。有旁聽人士在庭外指，「要齊晒 3 張飛先見得齊啲被告」。

辯方：控方須明言用「共謀者原則」
官指辯方誤解

另外，何桂藍代表大律師 Trevor Beel 於上周聆訊要求控方澄清，被告被指干犯「串謀顛覆國家政權」控罪中的 4 項控罪詳情，是各被告的「公開作為」（overt act），還是「非法手段」（unlawful means）。主控萬德豪周一早上時稱，控方會視 4 項控罪詳情為「公開作為」，且依賴「共謀者原則」 (co-conspirators rule)。

在串謀案中，若控方能證明涉案串謀協議存在，並且有獨立、合理的證據顯示某被告有可能參與其中，那麽其他共謀者的言行 (又稱「公開作為」，overt act)，便可被視為間接證據，用以推論該被告曾經參與涉案串謀。至於「非法手段」，則為串謀罪中的必要元素。

代表林卓廷及黃碧雲的大律師沈士文稱，根據案例，控方若使用「共謀者原則」，須在開案陳詞明言，否則不會預期控方使用原則。法官李運騰反駁稱，對沈的說法感到意外，因控方在開案陳詞中，多次引用不是受審被告戴耀廷的說法，若控方不是用「共謀者原則」，又怎會在開案中不斷提及戴。法官陳慶偉亦對沈指，他完全誤解了（that’s totally misconceived）。

另外，代表陳志全的大律師馬維騉稱，控方控罪是由 2020 年 7 月 1 日起計，故之前被告的言行並不構成串謀的一部分。法官李運騰隨即稱，這完全是誤會（misconceived），指《國安法》生效前被視作合法的言行，或在《國安法》生效後變成不合法，重申串謀屬連續性罪行 (continuous offence)，故即使控方以 2020 年 7 月 1 日為控罪首日，亦可舉出被告在《國安法》生效前的言行，為法庭提供一個背景，以證明被告的心態（state of mind）。

HCCC69/2022

文章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