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19日星期三

展览:“ 反送中”和“黄背心 ”——“ 云雾中” 的抗争

香港“反送中”运动五周年之际,在巴黎La Ralentie画廊于6月15至17号举办了名为"云雾中 "(sous la Brume)纪念展。为期三天的展览通过从香港到巴黎的精选版画和摄影作品,展示东西方社会运动的融合。

在“云雾中”这个标题下,展览的内容震撼人心。这种独特的艺术方式汇集了布莱斯-勒加尔(Brice Le Gall)镜头下的2018年开始的法国“黄背心运动”摄影作品和马来西亚版画家李迪权(Tekkhean Lee )以2019年香港“反送中”运动为主题的作品,两种艺术表现形式让观众沉浸时不同时空背景交汇呈现出的思考中。

策展人Shirley weng 女士指出:“东西方都有社会运动,每次的社会运动诉求都不一样,人民要有同理心,社会运动出来不要一开始就反对,要看看他们诉求的内容。香港人要的是司法独立和自由,法国的黄背心运动是对社会形态的不满,是对当地政府的反对。两种运动都需要同理心对待。”

居住在台湾的马来西亚籍版画家李迪权的作品表现力极强,每幅作品都可以让观众感受到情绪和力量。

策展人Shirley weng说:“很多香港人看到这些图像会流泪,这些图像在香港已经看不到了,作为策展人, 我希望将这些图像传得更多,更久,希望不要被忘记。”

“用共产党擅长的方式去记录共产党在香港做的事情”

对于这个系列创作的机缘,李迪权说,2019年他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到了香港一趟,然后就参与了抗争。当下情绪就已经很满了……看到在一些抗争场合,有要阻挡警察进来布置的木板,早上集会散了后,满地都是,而这些木板可能“吃过”催泪弹,也挡过很多东西。他就捡起来看看能做什么,而这些木板让他想到1930年代的时候,鲁迅提倡的一个“新兴木刻版画运动”,当时同情左派的知识分子就响应了号召,开始做所谓的“新兴木刻版画”,透过木刻版画形式去宣传一些政治理念,而且可以迅速传播,后来中国共产党就拿这套东西去做他们的政治宣传,尤其是到农村。木头的特质是很破很烂,无法刻很细的内容,所以就只能用简洁有力的方式做一看就懂的图像,向农民介绍他们的政治理念,所以中国共产党一直很擅长用这种版画的形式去做政治宣传,到文革更是达到顶峰。所以艺术家就决定用香港抗争现场捡到的木板,再用共产党很擅长的方式去记录共产党在香港做的事情。

李迪权说:“运动一直进行,我就一直跟进,当下捡到木板就开始做这个事情, 情绪很满。当时我有一种预感,因为有太多这样的事情,所以,它一定会随着时间流逝,被人忘记,所以我要记录这个事情。 ”

不要被忘记和记录也是策展人Shirley weng的期望,她说做这个展览的意义,是让观众思考社会运动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可以支持,也可以反对。大家都是这个地球上的人,大家可以互相理解,互相沟通。她认为,如果我们不想忘记,就不会被忘记, 这就是这次展览的目的:影像要传递出去,故事要讲出去,要怎样讲,大家自己做出选择。作为艺术圈的人,她想用一种温柔的方式说,不想用一种在街头暴力的方式,希望用艺术图像传递力量。影像传播地越远越久就最好。

黄背心运动:蔑视显然加剧了怨恨和愤怒

对于这组以2018年开始的黄背心运动为主题的摄影,法国摄影家Brice Legall说:“我们跟踪黄背心的动员大约有一年半的时间。我们当时在巴黎,然后转移到巴黎地区瓦兹河环形交叉路口,试图记录环形交叉路口上黄背心的生活。摄影的表现形式一点也不复杂。从技术上来说,这很容易做到。人们通常很乐意拍照,因为但制作此类图像并没有特别困难。

为什么会选择黄背心运动?

Brice Legall说:“黄背心运动是一场在很多方面都相当非凡的运动。他们是我们在各种动中从未见过的人。工人阶级的不同部分暂时团结起来,但通常我们根本看不到他们的示威。这就是这场运动吸引我们的原因。此外,我们很早就认同了这个口号,认同了黄背心的要求,就是要改善生活条件。当时我自己当时也陷入了经济困境,靠领主动团结收入(RSA)维持。我和两位社会学家与卢·特拉弗斯(Lou Traverse)和蒂博·西索(Thibault Cizeau)合作来做这件事情,我们都对当时法国正在执行的方式或政策感到厌倦。于是,我们就去关注黄背心运动。最重要的是,这些黄背心们在媒体上经常受到诽谤、侮辱甚至鄙视。我们想做我们的工作就是去看看这些人是谁,去记录他们的生活。”

Brice Legal强调指出,“图像的多义性和象征维度,以及它如此有利于想象、记忆、遐想的事实有时被忽视,尽管这恰恰可以使它变得强大。在某种程度上,摄影使当下永垂不朽,它冻结了已经过去的现在和现在不存在的现在的痕迹,摄影滋养了想象力,参与了集体记忆,因此,它可以帮助支持人们动员起来,以实现更多的目标。即使它显然仍然非常不足。 他在谈到这次展览和黄背心运动的背景是说,尽管已经出版了很多关于这一运动的书籍,但我认为,由于媒体对其进行了片面且特别有偏见的对待,它仍然保留着非常负面的形象。许多人(包括左翼人士)仍然将黄背心想象为乡巴佬、种族主义者、未受过教育的人、阴谋论者等等。这种蔑视显然加剧了怨恨和愤怒,我相信,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欧洲议会选举的结果,特别是极右翼的缓慢崛起。”

他说:“我相信这场运动的最大优势之一就是能够让这些人摆脱隐形、孤立、沉默……通过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黄背心们找回了一种自豪感和自豪感。希望所有那些其生存条件通常会导致健忘和自羞的人。 此外,尽管他们的形象非常不同,但这些人能够或多或少地消除通常反对他们的人为分歧(特别是党派反对派)。由于许多需要解释的原因,这些人随后意识到了他们的共同利益。他们没有将邻居视为敌人,而是将目光转向那些压倒他们的人。他们没有将失业者或移民视为奸商,而是能够找出他们不幸的原因。 即使看起来已经所剩无几,我相信这场运动所唤起的正是这个明显的事实:为了对抗种族主义、建设幸福的日子,我们不仅要对抗产生宿命论和绝望的分裂和不幸的预言。但也许最重要的是,我们还必须打击阶级蔑视,即通常源于无知和自私退缩的普通种族主义。”

文章来源:R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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