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支持香港民主自由的黎智英创办的壹传媒旗下的《苹果日报》台湾版17日在台湾发行最后一天的纸质报纸,从此走入历史。台湾《苹果日报》在给读者的一封信中指出,在新闻战场并没有输,是输在另一个战场:广告资源被垄断,输在香港局势恶化,造成苹果无法再长期支撑亏损,不得不宣布纸本停刊,把所有资源专注于数字版本。
台湾《苹果日报》(以下称台苹)17日的头版标题是“再会,告别《苹果日报》纸本,《苹果新闻网》相见。” 苹果日报纸本最后一期,头版特别挑选了18年来的大事纪,2003年创刊号,正巧就是台湾SARS疫情最严重时,第一位护理师染煞身亡。
台苹在头版文章写着,“每天的《苹果日报》无论是独家直击照片、踢爆揭弊、调查采访等,都带动台湾热门话题甚至改变历史。但是,‘今天,我们也被历史改变。’因为营运亏损持续,在不得已情况下,决定纸本停刊。“
“毁誉参半,煽色腥报导对传统媒体产生冲击。”世新大学新闻系兼任客座教授彭怀恩这样形容《苹果日报》18年来对台湾的影响。
毁誉参半的台湾《苹果日报》 冲击台湾媒体生态
彭怀恩指出,台湾传统的三大报《联合报》、《中国时报》、《自由时报》都是比较类似日本的朝日、读卖新闻的型态,以政经的硬新闻报导为主。苹果是以膻色腥、软新闻起家,当时的确对台湾产生很强烈的冲击,有人认为较通俗甚至低俗。
彭怀恩:“对政治人物而言,无论是苹果或是壹周刊,对政治人物的追踪以及私生活私领域的报导,的确影响到很多人的政治前途,大家会谨言慎行,这是好的一面。”
据媒体报导,台湾《苹果日报》在2003年5月2日创刊,一开始以新台币5元促销,首日零售量超越了当时台湾所有报纸零售总和,以全彩印刷和低于其他报纸的售价快速抢下市场。2008年时达到每日发行量52万份。
根据《苹果日报》母公司香港壹传媒公布的数据,集团台湾分部2020年4至9月营收入为港币1.02亿元,较2019年同期下跌近4成(37.7%)。台湾苹果日报日均净发行量为8.26万份,低于2019年同期的10.17万份。
黎智英创立的台湾《苹果日报》从膻色腥转型“抗中”
政治评论员桑普认为,结束纸本不代表结束苹果这个声音,主要目的是停止亏损,台湾《苹果日报》亏损相当严重,等于烧钞票一样。苹果报纸(新台币20元)卖得比其他报纸贵一倍,这样的纸本当然经营不下去。
桑普:“尤其香港《苹果日报》现在基本上也是勉力维持,亏损肯定不像台湾《苹果日报》这么严重,如果止住这个亏损可以救香港《苹果日报》,这是他们很基本的策略。”
桑普分析,台湾《苹果日报》可分为三个时期。从2003年到2009年这段时期,台苹的立场不蓝不绿、不统不独,希望走一条符合大众口味的路线。能接受大家的投书、投诉,让大家意见都能发表,这在当时是很大的启发。
桑普:“因为在台湾每一个媒体都依附着某种政治立场跟势力,你看得到蓝的、绿的都有它系统的媒体,背后也有一定的金主支持,金主某种程度也有政治倾向。很少有像台苹以办报为核心,其他可能会办传媒来达成他们本身商业或政治目的。黎智英没有因为《苹果日报》去涉足这边(台湾)的政界或是商界。”
到了马英九执政时期,反服贸所掀起的太阳花运动风起云涌,2012年台苹开始真的去贴近台湾主流民意,与当权者较量;第三个阶段,2016年蔡英文执政之后,就慢慢开始反对红色势力侵蚀台湾。
桑普:“纸本不见,对于老年人、对于存档、留存历史见证还是很重要,毕竟一个时代结束也是无可奈何。我觉得大部分原因是经营不善,经营方法出现很多问题,不控制成本。重要的是这个声音还是留下来,而且它代表不依附某一种政治势力,纯粹媒体人办报的精神,我真的希望能在台湾延续。”
台湾《苹果日报》求售不成 停纸本、裁员止血
亏损连连的台苹上个月传出寻找买家,香港上市公司壹传媒还一度与某家买方签订不具法律约束力之谅解备忘录。当时一度传出台湾亲绿的三立电视台将买下台湾《苹果日报》,最终香港壹传媒集团以“买方条件不符合公司利益”为由宣布终止出售台湾《苹果日报》。
买卖破局之后,台苹大刀阔斧止血。除了宣布纸本停刊之外,还宣布裁员。综合媒体报导,台湾《苹果日报》员工目前超过801人,这次停刊预计将裁员326人。
彭怀恩:“我怀疑他们可能连网路都支持不了太久,大家都要有心理准备,不然就是要再裁员,差不多就是要介乎东森新闻云ETtoday(约500人规模)跟《NOWnews今日新闻》之间,编采人员工作量,我现在看来还要再裁。”
雪上加霜的是,香港保安局上周五(14日)宣布冻结正被起诉涉嫌违反《香港国安法》的壹传媒集团创办人黎智英,所持有的壹传媒有限公司股份,以及黎智英所拥有的3间私人公司于本地银行帐户内的财产。黎智英现时持有71.26%壹传媒股份。根据《苹果日报》引述法界人士意见,“一旦黎智英罪成,其持有的壹传媒股份更可能被没收。”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黄春梅 台北报道 责编 许书婷 申铧 网编 瑞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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