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开始进行新一波的和谈,但是在本台“亚洲很想聊”节目中,与会学者宋文笛认为,“和谈要走向终结,面临战争如何定性的问题”。台大政治系教授明居正分析,目前上策是瓦解俄罗斯、中策是打垮俄罗斯总统普京、下策就是拖延战争削弱普京,目前各国正在做各种兵棋推演寻求共识。
俄罗斯与乌克兰正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进行最新一轮的谈判,到底俄乌战争是否能迅速达成停火协议,成为各方关注焦点。
在“亚洲很想聊”节目中,澳洲国立大学亚太学院讲师宋文笛认为,俄罗斯受到国际经济制裁,后勤补给、部队受挫需要重新整队,俄罗斯虽然打得艰难,但是现在要走向战争终结、走向和平解决(peace settlement),恐怕面临一大难题。
“整个战争要如何定性,这个战争到底有无正当性。现在很难要普京承认错误,也很难要泽连斯基出来说,伟大的保卫战方向不对。”宋文笛表示。
他在节目中进一步指出,“一个战争结束总该定性谁的错,错的一方要提供赔偿(reparation)才能够真正的结束”。如果是局部性停火,乌克兰和西方能否相信,普京不是为了北部攻势受挫,找到喘息空间,之后又再继续下一波攻势。宋文笛说,“现在两边很难有共性找到台阶。不管是停火协议还是和平协议,还有颇多问题。”
明居正谈普京下场:借鉴 希特勒为发动战争面临42次暗杀
台大政治系教授明居正分析,对独裁国家来说发动战争风险很大,“如果赢的话赢者全拿、如果不赢的话反对势力通通要起来。”。明居正表示,普京打到现在已经算输了,为什么还要再打下去,因为看不到解决点。明居正说,“对乌克兰、对俄罗斯、普京都要寻求解决点,否则怎么定性为何要发动这场战争。”
所谓的“定性”,明居正指出,不只是国际如何定性,还牵涉到各方,如何称呼、看待这场战争。对普京来说,如果定性没有得到表面满足,那就是打输了,30几天仗还没打完,停火要想办法定性。
就算是和谈停火,发动战争的这把火已经烧到普京的身上。明居正以希特勒为例,尽管他很快地拿下大半个欧洲,希特勒在国内仍面临高阶将官42次暗杀的命运,只是最后都逃过一劫。他认为,同样的命运也可能发生在普京身上。明居正说,“这可能性绝对存在,我们不能排除国际上对这件事情的猜测。普京心里有数,现在看起来他有点错判情势。”
保“位”战输不得 宋文笛:普京正当性来自发动战争的胜利
普京上台约20年时间,任内发动四场包括对车臣、乔治亚、克里米亚以及对乌克兰的战争。
宋文笛提到,普京每次统治正当性受到一定程度的挑战,就会使出让“俄罗斯再次伟大(Make Russia great again)”的招数。过去习惯于正当性建立在“赢”的前提下,现在不是选你就能赢的话,普京的正当性要从何而来?
宋文笛:“当他找不到时,其他利益团体、或政治思想不一致的势力,那就换人做做看。在这威权的系统里,用民主方式换人有大大小小的难度,制度性之外的手段包含政变、军事上的变动、个人层次刺杀。之前几乎不可能想像,到现在好像必须列入考量的选择。”
战争打到月余,普京如何下台阶乃至政治生命是否还能延续?明居正推论美国应该有上中下策。“上策是借机裂解俄罗斯、让俄罗斯在安全上对欧洲对美国、对全世界不再是更大的威胁;中策是打垮普京,把他拉下来;下策是如果他还撑着,咱们拖延战争削弱你。倘若走到这样,对中共而言可能也是一件好事。”明居正分析。
西方经济制裁困住俄罗斯 但制裁中国是否有效?
俄罗斯久攻不下,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在于西方祭出的经济和金融制裁,让俄国吃尽苦头。金融界巨头、全球最大资产管理公司贝莱德(BlackRock)执行长芬克(Larry Fink)24日给股东的信件,被解读认定,俄乌战争可能正式终结过去30年全球化时代。
明居正指出,俄国经济规模没那么大,与国际金融连结不密切,所以西方的经济制裁能发挥作用。
相反地,在全球化分工时代,中国扮演制造举足轻重的角色,如果有天中国发动攻台等军事冲突,同样的模式若要套用在中国上,恐怕效果大不同。“如果到时要制裁中共,可能会杀人1万、自损9千。”明居正说。
“价值选边”时代来临 跨国企业不再能闷着头赚钱
在这次战争中,不只是各国面临选边站的问题,在社群媒体发达的年代,跨国企业如果默不作声,也面临被点名表态的压力,台湾科技大厂华硕、宏碁都曾被点名未退出俄罗斯市场。
宋文笛强调,过去在美国提倡与中国交往(engagement)的年代,当时传统的现代化理论认为,如果中国经济发展可以带来经济自由化甚至是民主化,西方公司去中国赚钱,还能推动转型,看似“双赢”现在已经行不通。
宋文笛:“现在是不得不选边站的情况。现在就算想躲,还是会有很多人主动点名要你表态,很多时候只好主动积极就’价值选边’。”
宋文笛提醒,台湾与中国的关系,跟俄乌有一定连结性,都是在一个强权旁的新兴民主政体。如果在乌克兰问题上置身事外,一旦台海发生冲突,又怎么期待价值理念相近的伙伴声援台湾。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黄春梅 台北报道 责编 许书婷 温晓平 网编 瑞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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