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台湾，拜登不只是说说而已

周一，在东京与日本首相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当拜登总统被问到“如果有必要你是否愿意军事保卫台湾”时，他断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而白宫坚称他没有打破长期以来的政策。

不要相信那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外交说辞。也不要相信总统搞不清楚状况。拜登的发言是很戏剧性——但同时也是审慎、必要且老谋深算的。他展示出了对历史、时局、以及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后的新规则的把握。

过去43年来，美国对台政策主要受两个核心协议的约束——虽然措辞含糊。第一个协议就是拜登在东京重申的一个中国政策，这是美国在外交上承认北京为中国唯一合法政府的基础。

第二个协议则是1979年的《台湾关系法》，这是美国与台湾这一自治实体保持关系的基础。但和美国与日韩签订的条约不同，该法案并没有要求美国在袭击发生时介入该岛的防卫——仅规定我们可以向台湾提供自卫所需的武器。

包括特朗普在内的历任总统都曾暗示美国会为台湾而战，但在这个问题上也都刻意含糊其辞。这或许曾经有助于美国的战略目的，至少在对华关系升温或稳定时是如此。

但习近平改变了游戏规则。

他在北京让自己成了终身领袖；在香港废除一国两制模式，镇压民主抗议。他还无视了常设仲裁法院对中国声称拥有大部分南海的离谱主张的裁决；并推出了大规模窃取美国知识产权和政府数据的政策；以及面对新冠疫情故意拖延并传播虚假信息的政策；他还对俄罗斯做出友好承诺，让普京放宽了心，以为自己在入侵乌克兰之后还能在某种程度上全身而退。

同时，他还用几十年来对台湾最激进的军事挑衅改变了游戏规则。热衷战争的国家往往求仁得仁。

在美国从阿富汗的混乱撤军几乎演变成一场全球溃败之后，这一点愈发加剧。中国宣传喉舌都开始讨论“阿富汗效应”。北京的《环球时报》在去年夏天的一篇社论中警告称，“美国的手伸得太长了，中俄要在一些华盛顿傲慢逞能的点位上砍断它的手臂。”

那么，拜登应该怎么做呢？还要继续坚持现已无用的外交定式吗？

这不是拜登第一次暗示美国要为台湾而战，但他上一次发表类似言论时，媒体皆将之视为典型的拜登式口误。现在，媒体应该清楚他是认真的了。他在东京强调称，对台湾的入侵将是等同于乌克兰战争的灾难——而他愿意采取更多措施来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这是避免重复迪安·艾奇逊在1950年犯下的臭名昭著的错误的好办法，当时他将韩国排除在美国的亚洲防御范围之外，导致了当年晚些时候朝鲜的入侵。这也是避免拜登重复自己在乌克兰被入侵前的错误的好办法，当时他给了普京太多理由去怀疑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力度。

这也为美国与台湾建立更开放的军事关系打下了良好基础。《华尔街日报》去年爆料称，不少美国特种部队和海军陆战队成员已在台湾秘密训练岛内部队。这样的分遣队应该继续增加。

美国也应该向台湾出售更多诸如毒刺、标枪导弹和弹簧刀无人机这样的小型武器系统，这类难以定位且易于分散的武器在乌克兰挫败了俄军。北京自然会称之为挑衅，但这不过是威慑。关键是要提高入侵成本，让即便是习近平这样刚愎自用的沙文主义者也不愿承受其代价。

还有两件事。首先，尽管近期有所增长，但与强劲的经济和所面临的军事威胁相比，台湾的防卫预算仍然低得惊人。拜登政府应向台湾强调，美国公众对于盟友的军事援助意愿与他们的自救意愿直接挂钩。

其次，美国的国防开支尽管名义上有所增加，但在通货膨胀面前仍然过低。在全球局势远比上个十年危险的这个十年，美国海军的规模还在萎缩。拜登或许曾将罗斯福和新政视为自己做总统的榜样。但历史可能让他别无选择，所能效仿的只有杜鲁门以及遏制的方针。毕竟还有更糟的先例。

Bret L. Stephens自2017年4月起担任《纽约时报》观点与评论版面的专栏作家。他于2013年在《华尔街日报》工作时获普利策评论奖，此前还曾担任《耶路撒冷邮报》主编。欢迎在Facebook上关注他。

翻译：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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