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聯會拒交資料案｜呈堂國安處調查報告及文件曝光 多頁有遮蓋 簡短交代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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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聯會拒交資料案 2023 年 3 月在裁判法院審結，前副主席鄒幸彤、前常委鄧岳君和徐漢光 3 人罪成，判囚 4.5 個月。《國安法》指定法官、主任裁判官羅德泉頒下裁決理由書，以附件方式披露 3 份呈堂證物的複印本，令國安處調查支聯會報告首度曝光。

審訊期間，控方獲法庭批准以公眾利益豁免權（PII）為由，遮蓋報告的部分內容，並以代號標示相關組織及人士。曝光的報告顯示，28 頁中 22 頁有塗黑，部分是整頁塗黑。

調查報告亦顯示，國安處分析支聯會背景及綱領，包括六四晚會等在港活動及講者發言，並指出其屬「外國代理人」。報告亦簡短交代六四，稱中央政府「安排清場」、「四二六社論有效定性」，而劉曉波等 4 人發布的〈六二絕食宣言〉「煽動他人加入絕食行動」等。

案件整合：
支聯會拒交資料案整合｜成立32年、收警信一個月解散　官裁控方毋須證外國代理人

裁判官披露呈堂證據
令國安處查支聯會報告曝光

判決理由書披露的國安處調查報告，針對支聯會在內的 3 個組織，惟另外兩個組織的名稱因 PII 而遮蓋。據庭上透露，調查報告由國安處署理高級警司洪毅編撰。調查報告的日期為 2021 年 7 月 26 日，另分別在 2022 年 5 月 11 日、8 月 25 及 29 日，在羅德泉指示下修訂遮蓋幅度。

根據羅德泉就 PII 的裁定，須遮蓋呈堂證據中，受查人物及組織的身份、導致相關身份洩露的資料，以及與支聯會及本案被告無關的調查資料。至於資金轉帳，羅裁定只能以位數的形式展示（例如 HKD XX,XXX）。

報告顯示，28 頁當中 22 頁有不同程度遮蓋，當中近 15 頁被大幅、甚至完全塗黑。

警國安處指
支聯會動搖大眾　延續民運

調查報告列出《國安法》「實施細則」附表 5，即賦權警方經保安局局長批准，向「外國代理人」發出「遞交資料通知書」的相關條文，但「政治目的」（Political Ends）欄目下的內容被遮蓋。

報告其後開始分析支聯會，指為支持民主倡議組織（a pro-democracy advocacy group），由已故香港民運人士司徒華於 1989 年 5 月 21 日成立，第 32 屆常委原有 14 人，惟據支聯會公布，其中 7 人於 2021 年 7 月 10 日辭任。

報告指，根據公司註冊處紀錄，支聯會主要活動為支援愛國民主運動，以及中國民主改革，五大綱領為「釋放民運人士」、「平反八九民運」、「追究屠城責任」、「結束一黨專政」及「建設民主中國」。

報告續指，雖然五大綱領之間沒有明顯關係，但考慮到支聯會的成立的歷史、曾辦活動，可見支聯會動搖大眾紀念「天安門事件」（Tiananamen Incident）及平反民運的方式，追求及延續八九民運（to pursue/further the 1989 pr-odemocracy movement by swaying the public opinion to commemorate the Tiananmen Incident and rehabilitate the 1989 movement.）。

報告稱六四中央政府「安排清場」、
「四二六社論有效定性」

文件接續用約一頁篇幅，交代六四。該部分題為「細看 1989 年運動」（Closer look on the 1989 Movement），內文指促成「天安門事件」（Tiananmen Incident）的，是時任中共中央委員會總書記、親改革派中共黨員胡耀邦於 1989 年 4 月 15 日逝世，學生悼念胡時，要求有更開放、民主的政府。其後有類同訴求的示威相繼出現，並爭取更大政治自由。

及至 1989 年 5 月 13日，有學生示威者發起在天安門廣場絕食抗議，引發全國有類同絕食及示威。同月 20 日，時任國務院總理李鵬頒下戒嚴令（martial law order），解放軍亦進駐北京中心地帶。支聯會翌日在香港成立。

內文續指，當時爭取政治改革，要求結束中國一黨專政的維權人士劉曉波，領導知識份子加入絕食，並在同年 6 月 2 日發布〈六二絕食宣言〉，「煽動他人加入天安門一連 3 日的絕食行動」。劉和其他 3 名作家（writers），在宣言中「表達推翻李鵬統治及抵抗中央政府的意圖」。

及至 6 月 4 日，中央人民政府「安排了清除在天安門廣場的群眾（arranged to clear the crowd at the Tiananmen Square）」，並形容「這就是『天安門事件』（this is known as Tiananmen Incident）」。

內文續引用《人民日報》在同年 4 月 26 日發表的社論，指社論有效地（effectively）定義運動為「反對黨動亂（destabilising anti-party revolt）」，並應在社會各層面上全面壓制（opposed）。文件提到，該份社論以鄧小平於 1989 年 4 月 25 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一次會議上的發言為基礎所撰，並節錄當時鄧小平指：

「這些事實表明，極少數人不是在進行悼念胡耀邦同志的活動，不是為了在中國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進程，也不是有些不滿發發牢騷。他們打著民主的旗號破壞民主法制，其目的是要搞散人心，搗亂全國，破壞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這是一場有計劃的陰謀，是一次動亂，其實質是要從根本上否定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否定社會主義制度。這是擺在全黨和全國各族人民面前的一場嚴重的政治鬥爭」。

報告引六四晚會發言
指支聯會成員支持劉曉波

報告其後分析支聯會在香港的活動，指其成立的主要短期目標，為推翻當時掌政的「鄧李楊集團」（鄧小平、李鵬、楊尚昆），而長期目標是爭取一個民主的中國。多年來，支聯會以網站及社交媒體、維園六四燭光晚會等，延續八九民運。

其中，在每年的維園六四燭光晚會，會多次叫喊五大綱領的口號，成員 2010 年亦曾展現，支持 2009 年在內地被裁定顛覆國家政權罪成的劉曉波。報告並節錄部分發言，包括（以下節錄自調查報告）：

支聯會前常委葉楚茵的發言：

「...六四事件，唔單止係統治者以軍事裝備黎到鎮壓人民嘅悲劇，都唔單止係獨裁政權踐踏人民嘅歷史，更加係一場人民幅下而上和平、理性、愛國表達佢地訴求既民主運動。」

2014 年一名中國民運人士（身份被遮蓋）以嘉賓身份在預錄片段發言：

「對香港人民說，感謝你們...我們只要做到在中國結束共產黨的暴政，結束一黨專政，建立憲政民主，才能更好的報答你們」

一名身份不名大會司儀的發言：

「我哋搖動我哋手上面嘅燭光，讓屠夫政權跌倒」（審訊時，鄒幸彤庭上更正「跌倒」實為「見到」）

報告引報道指紀念館展示「光時」旗
警秘密視察沒發現

報告續指，支聯會 2019 年在會址設立「六四紀念館」，2021 年曾被食環署發現沒有有效公眾娛樂場所牌照；又指 2021 年 2 月有傳媒報道紀念館展示「光時」旗幟，懷疑觸犯《國安法》，惟警方秘密到場視察時，旗幟已收起。

報告亦列出支聯會近年的部分其他活動，包括八九民運座談會、支援內地維權律師的遊行，以及以中國獨裁政權為題的研討會。

調查報告：有足夠理據發通知書

報告闡述，警方有足夠理據啟動附表 5 的程序，並按法例定義分析，指支聯會為「外國代理人」，包括在「直接或間接資助」一欄列出 4 點，並在「為外國組織利益行事」一欄列出 3 點。不過，相關分析中的組織及人物被遮蓋。

至於同樣在判決理由書披露、由警務處長向保安局局長申請發出通知書的文件，亦指出考慮援引附表 5 向支聯會發出遞交資料通知書時，需考慮的國安罪行包括顛覆國家政權罪、分裂國家罪，以及勾結外國勢力罪。

〈六二絕食宣言〉由劉曉波等 4 人發出
指李鵬犯重大錯誤應辭職　呼籲學生反省

翻查資料，〈六二絕食宣言〉由劉曉波（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講師）、周舵（北京四通集團公司綜合計劃部部長）、侯德健（著名詞曲作家）及高新（《師大週報》前主編）發出。

宣言形容，當時進行的民運「一直採取合法的、非暴力的、理性的和平方式來爭取自由、民主和人權」，指控政府以軍隊壓制，「李鵬作為總理犯有重大失誤，應該按照民主程序引咎辭職。但是，李鵬不是我們的敵人，即使他下台，仍然具有一個公民應享有的權利」。

宣言呼籲，「全社會應該通過各種方式建立起合法的民間自治組織，逐漸形成民間的政治力量對政府的制衡。」；又指出，學生方面亦有失誤，在於「內部組織的混亂、缺乏效率和民主程序，呼籲學生方面「以整頓天安門廣場的學生隊伍為中心進行自我反省。」

WKCC3633/2021

文章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