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人案｜第112日審訊 余慧明開始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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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時更新報道】47 名民主派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一案，周三（23 日）展開第 112 日審訊。參與初選衛生服務界、現正還押的余慧明開始作供，在代表大狀石書銘主問下，余供稱 2019 年籌辦「醫管局員工陣線」時開始參與政治，該組織高峰時有兩萬名會員。

余又供稱，2020 年初留意到武漢傳出肺炎消息，工會經程序發起工業行動，促請政府封關保障市民性命安全，以及保護香港醫療系統，而政府回應的態度，「絕對影響到我之後參選嘅決定」。余並指，曾約見時任食衞局局長陳肇始，對方沒回應；工會其後希望約見時任特首林鄭月娥，惟收到醫管局電郵回覆指，「特首係唔會同我哋傾」。

周二審訊時，李予信完成作供。他接受控方盤問時供稱，有看過〈墨落無悔〉聲明但沒深究。控方另引用公民黨為初選參選人準備的論壇文件，寫有可透過否決預算案逼使政府落實五大訴求等。李供稱，文件沒約束力，並反映彈性「好模糊地存在」，而自己於初選論壇沒說過否決預算案等。

全日綜合報道：
47人案｜余慧明首日作供　稱參選因見證政府對訴求視若無睹　欲爭足夠話語權
周二報道：
47人案｜李予信完成作供　稱公民黨不支持攬炒　理解黨對否決預算案有彈性

本案 16 名不認罪被告，分別為吳政亨、鄭達鴻、楊雪盈、彭卓棋、何啟明、劉偉聰、黃碧雲、施德來、何桂藍、陳志全、鄒家成、林卓廷、梁國雄、柯耀林、李予信及余慧明。

47人案審訊報道一覽

16:28 休庭 周四續審

16:20 余慧明：曾聯絡戴耀廷提出初選會否包括衛生服務界

辯方大狀石書銘問，在 2020 年 3 月尾，余慧明有意參選？法官李運騰稱，余提到是 3 月中。石問，當時余是否得知衛生服務界的潛在參選人？余稱，「我當時係估計現任嘅李國麟議員，係會競逐連任嘅。」余在追問下稱，還有劉凱文。

石問，當余知悉有其他參選人後如何做？余稱，「因為…我哋衛生服務界別係得一席㗎啫，如果多過一位參選人的話，就會造成𠝹票嘅情況，咁我估計就會出現鷸蚌相爭，建制得利。」

陳仲衡問，當時建制派的參選人是？余稱當時不知道，但「因為過往都有一啲經驗係有人同李國麟對撼嘅，但係我唔知嗰啲係咩人嚟。」

石問，為了避免𠝹票，余如何做？余稱，「然後我係同時間喺網上面嘅論壇，亦都留意到一啲新聞嘅，就知道戴耀廷教授嗰邊，係為住地區直選嗰邊呢係搞緊一個初選嘅 program，所以我有打算睇下可唔可以藉助到佢哋嘅平台，順便搞埋衛生服務界嘅初選。」余在提問下同意，當時留意到地方選區有初選。

法官李運騰指，4 月份當時未正式宣布初選，問當時余知悉新聞、消息提及協調會議？余稱，「應該係囉，應該係啲政壇上面嘅消息囉。」

李其後問，當時余知悉民主派有協調？余同意，「跟住我就問身邊嘅人，睇下會唔會有聯絡戴耀廷嘅方法，咁之後我就係我工會嘅成員，拎到戴耀廷個電話，所以我就 message 佢，就睇下有無可能佢哋搞緊地區直選嘅時候，順便搞埋衛生服務界別嘅初選。」

至於戴的回覆，余稱，「佢確實嘅回應我就唔記得咗㗎喇，但係大概嘅意思就係睇下有無呢個可能性囉。」余同意當時是指 2020 年 4月中。

石問，在 6 月 9 日的記者會後，余有否聯絡戴關於初選一事？余稱，「無，因為我覺得我哋只係搭單去搞初選啦，如果搞得成，就去啦，如果搞唔成嘅，咁可能到時再算啦。」

李運騰追問，其後 6 月 9 日提到衛生服務界都有初選？余稱，「係，但係中間其實有啲嘢係發生咗嘅。」李問，法庭是否需要得知？余稱，「我認為係有嘅，因為啲訪問有關初選。」

余其後稱，5 月中接受過《立場新聞》專訪。法官陳慶偉問，余在訪問中有否提到有意參選？余稱，「我記得有嘅，因為嗰個專訪係問晒 4 個潛在候選人嘅，所以我自己有一個感覺就係衝生服務界係會搞得成初選。」

石問，余提到沒與戴耀廷聯絡，那其他被指控為組織者的人，即區諾軒、趙家賢、鍾錦麟？陳糾正石指，他們不是被指控，而是組織者。余稱沒有。石續問，那余有否與其他 3 名參選人討論參與初選？余稱沒有。

法官陳慶偉其後下令休庭，明日續審。余離席時向親友擺出心型手勢。

16:10 余慧明形容自己的手法為「先砌後傾」
指若政府拒絕談判　會對預算案投反對票

辯方大狀石書銘指，余慧明在文章中提到「又傾又砌」的方法是沒有用，問余如何形容其手法？余稱，「如果用返自己嘅字眼嘅話，我會形容自己係『先砌後傾』。」李予信、何啟明一度點頭。

法官陳仲衡問，為何余沒有在文中提及？余稱，「因為我怕咁樣寫出嚟呢，咁我同啲泛民係無分別囉。」法官陳慶偉、被告席的林卓廷聞言大笑，施德來、鄭達鴻微笑。

陳慶偉追問，但事實上沒有分別？余稱，「我認為我自己會比佢哋企得更硬㗎。」施德來微笑。

法官李運騰問，即余的姿態更高、企得更硬？余稱，「係呀…因為泛民就好易因為一啲民生嘅議題，就好易作出妥協，但我係主要想解釋畀選民聽，如果我哋制度上一日唔改變嘅話，我哋都搵唔到一個解決嘅方法囉。」

陳慶偉挨後稱，即簡單而言，民主派是「又傾又砌」，而余是「又砌又傾」，傳譯糾正稱是「先砌後傾」。何啟明、鄭達鴻發笑，其後何與柯耀林對話。

陳續問，余不是「玩弄」文字，不是欺騙大眾？余稱，「唔係呀，因為我真係會投反對票囉，係有啲泛民係連反對票都唔敢投囉。」林卓廷一度剔眉發笑。

陳仲衡問，是指預算案？余稱，「係呀！過往嘅紀錄囉。」

法官陳慶偉其後望天思考說「先砌後傾」，並問余的政綱是「先砌後傾」？余稱，「係，可以咁樣形容囉，如果用返『又傾又砌』呢個字眼嘅話。」

陳慶偉問，「先砌後傾」是否指先否決預算案，其他容後再議？余稱，「唔係，因為對我嚟講，『砌』係擺出一個好高嘅姿態，事先宣揚我會反對一切議案。」

陳追問，但事實上余不會做？余稱，「咁要視乎政府係採取咩態度回應囉。」

陳指，假設政府不傾？余稱，「咁佢都唔同我哋傾，我哋點樣單方面嗌出嚟呀？」

陳指這不是他的問題，如果政府不「傾」，問余會否否決預算案？余稱，「我係會投下反對票，但係我係想搞返清楚個反對同埋…個 concept 囉。」

法官陳仲衡指，一個立法會議員不能否決預算案。余稱，「係無錯，但係當時候我都將呢兩個詞匯係 mix up 咗一齊。」

陳慶偉指，只可以投反對票，問政府不「傾」時，余會否投反對票？余稱，「係呀，會呀。」

16:00 余慧明：認為民主派達成「35+」
可「反客為主」自設議程

辯方大狀石書銘指，余慧明在文中多次提到「話語權」，著余解釋入到立法會後有何話語權。

余稱，「我形容話語權係，當我哋入到去，即係我哋民主派可以攞到 35 席之後，我哋係有一個權力係可以 set 到一啲嘅 agenda，咁我哋就唔係再跟住政府嘅 flow，即係唔係再跟住政府嘅 agenda 去做…而係我哋反客為主，拎返五大訴求上嚟審議。」余在追問下同意，是指討論的議程。

法官李運騰問，即民主派與政府討論、談判？余同意。李追問，有話語權，即是有權設立議程（agenda）？余同意。李問，即把立會過半扯上關係？余同意。

李問，如果立會沒有過半，是否仍有話語權？指余提到立會話語權，同時提到「35+」過半。

余稱，「我認為一個話語權係一個談判嘅籌碼嚟嘅。」

李追問，即當取得「35+」，余是否視民主派取的話語權？余稱，「如果失去咗個否決權嘅話，我認為係失去咗個籌碼，個話語權係會少咗嘅。」李問，當余提到話語權，是指民主派立法會過半？余同意。李指，這更容易理解。

石問，余成功入到立法會，而民主派沒有「35+」，會否視有話語權？法官李運騰指，余視自己為民主派。

法官陳仲衡其後問，如果民主派沒有過半，質疑余如何有話語權？余稱，「個話語權係少咗但係唔代表無嘅，因為我形容係可以擺出一個高姿態同政府談判，只不過同罷工嗰陣時一樣啦，如果我無一個話語權，政府咪可以選擇唔理我囉。」

陳仲衡問，但余在文中有否提到會與政府談判，或指政府應與民主派談判？余稱，「呢篇文章無好明確咁展示出嚟，因為…」陳追問，忘記這樣做或是刻意沒有？余稱，「係，因為我係想向選民展示到我係一個會採取一個高姿態嘅行為，作為一個談判嘅手段啦。」余在追問下同意是刻意。

15:55 余慧明解釋文章提及「國際戰線」意思

辯方大狀石書銘續問及〈踏上這攬炒旅途〉一文，當中提及「兄弟爬山，各自努力。各路戰線定必要繼續，黃色經濟圈、國際戰線、文宣戰等缺一不可」，問「國際戰線」的意思。

余慧明稱，「我所指嘅意思係透過媒體向國際社會，向佢哋展示點解香港會發生咁多街頭嘅運動，喺疫情嗰陣時點解會有醫護罷工，以上種種嘅原因都係因為政府拒絕聆聽民意。」

法官陳仲衡問，余預期國際社會有何回應？余稱，「我希望會有一個國際輿論，令到香港政府會有一個壓力，如果佢係想維持香港呢個國際都會嘅地位維持返個國際聲譽呢，咁佢就要停止呢個高壓嘅手段嚟鎮壓人民，反而係要聆聽佢哋嘅訴求囉。」

法官李運騰問，但余撰文時醫管局罷工已經完結，故不會是指罷工，而是提及將來的事？余稱，「係，不過我可以解釋一下嘅，因為罷工過後呢，有好多外國嘅媒體亦都有一啲領事館嘅人員，係想了解點解香港會發生一場咁大型嘅醫護罷工，而啲訪問係去到年中都仲有嘅，所以依度我係想強調嘅係…我係希望每個人都可以喺佢能力所及嘅範圍之內，向住我哋爭取五大訴求繼續進發。」

李續問，各路戰線只是指黃色經濟圈、國際戰線、文宣戰？余稱只是例子，且有使用「等」一詞，「我係希望大家即係自己思考自己仲有咩路線可以行呢，依度只係提供一啲例子，而呢啲例子全部都係一啲合法嘅例子。」

李指，是否合法可留待陳詞交代，問余當時相信是合法？余同意。

15:52 開庭

15:10 休庭

15:00 余慧明：爭取制度改革　故會稱呼運動為「時代革命」
「光復香港」是真正實行「港人治港、高度自治」方針

辯方大狀石書銘笑稱會續問及余慧明所寫的文章，指剛才提到憲制危機，問否決政府議案會否出現憲制危機，會否有其他步驟？余稱，「其實喺《基本法》…」法官李運騰指，認為不用再問，指法庭已知道《基本法》的說法。

石問，否決預算案後，發生憲制危機前，會發生何事？余稱，「其實當個《財政預算案》被否決之後，我哋係有一個臨時撥款機制，係可以處理，所以個憲政危機…」

法官陳慶偉稱，認為這不是石的問題。李運騰問，石是問余對於「攬炒」的想法？石指是問及預算案。陳慶偉指可能屆時會有談判，質疑石問題的用意。

李運騰指，後果會很明顯，若有談判，只可是成功或失敗。陳慶偉稱，這是常識，如果政府願意對話，就會繼續。

石其後問，余在文章中提到社會停擺，問余會否認為真的會發生？陳慶偉稱，余已提過。

李運騰又指，最終都是有沒有死局的可能性，指談判是唯一的解決方法。石指，認為余多次提及。陳慶偉又指，余已提到她當時的心態。

李運騰問石是否想問及「攬炒」的議題，並指代石問，余是否想有「攬炒」？

余稱，「依個唔係我嘅最終目標，我嘅最終目標係爭取到雙普選，只不過我係列出咗，如果…」陳慶偉打斷指，理解余的說法。

李運騰問，如果否決預算案後，政府繼續不願意對話或妥協？余稱，「其實我預期嘅情況係否決《財政預算案》之前，政府係已經會同我哋傾。」

李問，即余預期最終會有談判？余稱，「係，因為當個選舉結果一開咗出嚟之後，咁政府其實已經會睇到民主派係攞到幾多席，係攞到幾多話語權。」

李問，即余預期會有談判，不會出現否決預算案的情況？余同意，「正如我罷工嗰陣時講話…如果政府肯封關嘅話，醫護人員係唔會罷工嘅。」

石其後問及文中一句：「這是一個考驗耐性與決心的時代，要進行這場時代革命，就看大家對光復香港有多大耐性與決心」，問「時代革命」的意思。

余稱，「係，我認為由 2019 年開始我哋一直爭取制度上嘅改革，係一場革命，所以由 2019 開始，我就會稱呼呢一個運動係時代革命。而光復香港，我形容為係令到以香港人優先，真正實行港人治港高度自治方針嘅香港，就係光復香港喇。」

石指已問畢此文章，法官陳慶偉則下令休庭。

14:50 法官質疑有國家不實行普選但不會被視為不民主
余慧明：要看政府施政態度

法官陳慶偉問，但有另一個可能性，就是並非所有市民都同意余慧明的立場。

余稱，「依個係明白嘅，所以我點解認為追求呢個嘅雙普選，係可以有一個解決嘅方法，即係如果支持追求民主，支持追求五大訴求嘅人應該就會可以揀選到一個，比較接近民主派嘅特首，但係如果個局勢已經轉變咗，真普選可能係揀咗一個建制派嘅特首，依樣嘢就係可以解決到一個公平性嘅問題，正正就係反映緊民意。」

法官陳慶偉追問，即想要一個更民主的制度？余稱，「當然。」陳續指，但不一定是普選。余說，「但係我暫時剩係認為，普選先係可以解決到個局勢嘅問題。」

陳問，是因為《基本法》提到普選？余稱，「無錯，依個係《基本法》所承諾。」陳傾前望向余稱，他的意思是指，有些國家不是採用普選，但不會視這些國家不民主。余稱，「咁要睇埋個政府嘅施政態度，如果係可以真正反映民意的話。」

陳慶偉續指，以脫歐為例，贊成與反對相距少過 1%， 不能反映所有人的立場。余稱，「但起碼外國會有一個公投，係令到民意得到彰顯囉，我哋係連公投都無。」吳政亨、李予信聞言望一望前方。

陳又指，他只是舉出例子，更指他都不記得英國有多少次公投。陳又舉例指，英國首相都不是普選產生，上議院、下議院都無可能是民主制度。被告席的何桂藍一度大笑，林卓廷張開嘴巴，一臉無奈，鄒家成其後與吳政亨交談。陳續稱，但他同意余所指《基本法》提到普選。

余稱，「明白，但係人哋嘅議會都有好多議員都係民選出嚟啦，我哋嘅議會…」陳慶偉則指，下議院當然是民選，但上議院不是，重申他只是舉出例子。余大聲說，「我剩係想講完善選舉制度之後嘅議員，直選議席係更加少。」

14:45 余慧明：政府拒絕聆聽民意至「極端狀態」
才會發生「攬炒」

辯方大狀石書銘追問，余慧明所撰寫的文章中，提到「甚至把制度推倒重來也在所不惜」一句。

余稱，「依度把制度推倒重來嘅意思，因為我認為現有嘅制度唔夠好，政府同立法會都未可以反映到完全嘅民意，所以我希望係可以有個新嘅制度嚟 replace 咗呢個舊有嘅制度，但係呢個新嘅制度，係從來都喺《基本法》承諾，而唔係我自己個人想要咁。」

石追問，制度推倒重來的意思。余說，「即係我頭先所講，用一個新嘅制度，嚟取代現有嘅制度。」

法官李運騰問，認為大狀是問如何有新的制度。石稱是。余稱，「就係雙普選，行政同立法機關都係由民選，一人一票選出嚟嘅。」石問，是基於哪個框架？余稱，「都係喺《基本法》，合法制度內爭取到一個制度嘅重置囉，而唔係一個非制度，即係唔係一個武力，亦都唔係一個制度之外嘅 mechanism 囉。」

法官陳仲衡問，既然是合法框架，為何要寫「至把制度推倒重來也在所不惜」？

余答，「其實我嘅意思，唔係將香港成個制度都要推倒重來，即係三權分立依一個局面，我係唔需要推倒重來。只不過我嘅意思係，我係希望行政長官同埋立法會嘅議席，都係透過普選之下產生，即係行政長官仍然係需要由中央任命，佢仍然要向中央負責，但同時佢亦都要向下面嘅市民負責，依個先係我嘅意思。」

石問，「推倒重來」的意思，有否涉及《基本法》第一條，即香港屬中國不可分割一部分。余稱，「從來沒有。」

石追問，與中央政府的權力架構有沒有關係？余稱沒有，並同意只是集中特首及立法會。

石其後續問「令社會停擺，務求煞停一切暴政，達致制度性的改革，再共同建構重光後的香港」一句，問「煞停一切暴政」的意思。

余稱，「呢度嘅意思係，即係暴政對我嚟講係，拒絕聆聽人民聲音，粗暴打壓人民，面對反對嘅聲音，佢哋解決嘅方法，係解決提出問題嘅人，同時間佢亦會推行一啲違背港人意願嘅政策，依一種嘅施政態度，我就會形容為係暴政，咁我係希望停止依一種嘅情況出現，所以我係用咗『煞停一切暴政』依一組字。」石問，可否說余是形容一個態度，而不是特定政府？余稱，「係一個施政態度。」

石其後問文中一句「比起追求假希望，不如尋求真『攬炒』，或許才會為香港帶來一線生機。」

余指「假希望」的意思，「我係形容為，政府會突然之間作出妥協，即係市民乜都唔做之下，突然之間就回應晒五大訴求，而我認為呢個機會係零，所以係假希望。咁之後嗰 part 嘅尋求真攬炒，正如我喺上面所講，就係議會內同議會外嘅攬炒，係希望令到政府回應阻力大既政治壓力，佢咁就要面對一個局面，就係要堅持己見吖，定係要順應民意。」

李運騰問，余當時視「攬炒」為真正有可能發生？余稱，「我認為係要去到政府拒絕聆聽民意，要去到一個極端嘅狀態之下先會發生囉。」

李追問，但根據余的形容，當時的政府尚未去到極端？余稱，「如果係夠極端嘅話，就應該真係出現咗大三罷。」

14:40 余續解釋自己所寫文章中
「憲政危機」及「破局」意思

辯方大狀石書銘指，午膳前問及余慧明撰寫、題為〈踏上這攬炒旅途〉的文章，並引述其中一段：

「攬炒」議會，爭取三十五席後為手段，然後全面否決所有政府提出的議案為目的。藉此觸發基本法第五十條，令特首宣佈解散立法會，製造憲政危機，此為制度內的「攬炒」。與此同時，制度外的「攬炒」就要透過組織「大三罷」，達成罷工、罷市、罷課，令社會停擺，務求煞停一切暴政，達致制度性的改革，再共同建構重光後的香港。

石問「憲政危機」的意思。余供稱，「係咁呢句成句嘅意思，係講緊係當民主派爭取到 35 席之後，當政府係仍然拒絕回應民意，咁就會產生一個行政機關同埋立法機關嘅一個分歧局面。咁政府就要透過一個機制，係一個《基本法》之下所寫嘅機制去解決行政立法分歧嘅時候嘅局面。」

法官李運騰稱，已多次聽過相關證供，指機制就是否決預算案兩次，特首就要下台。余稱，「係，但係依個機制係從來都未試過有人觸發過。」李問，這就是余文中提到的「憲政危機」？余答，「係無錯，因為去到嗰個局面嘅時候，政府會面對好大嘅政治壓逼，所以我會話呢個係個危機。」

李指，這應不是余原創想法，問她有否在其他地方看過？余稱，「係，正如我之前所講，我哋係有透過一啲網上面嘅論壇同埋 telegram 有見過呢個 idea。」余在追問下稱，當時沒有留意到此是戴耀廷的想法。李稱不要緊，總之余是在網上看到後，引用想法。余指，「係，因為我睇完之後，唔記得邊度有睇過《基本法》嘅相關條文。」

李指，知道《基本法》的說法，但法庭是否同意余就是另一回事，指會留待辯方於陳詞處理。石問，余認為誰引發憲政危機？余稱，「呢個主導權從來都喺政府嘅手入面。」

石續問及文章的另一段：

抗疫同時，亦不要忘卻抗爭。經此一役，我自己已回不去當不想思考，不用面對現實的「港豬」。要破局，必須由制度上的變革開始，甚至把制度推倒重來也在所不惜。今年立法會選舉可能是破舊立新的好時機，同時觀乎極權的步步進逼，亦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今次的選舉關乎整場反送中運動的推展，所有立法會議會席位包括功能組別都不再屬於某界別利益，而應向全港市民問責。

石問，當中所提及的「破局」是甚麼意思？余答，「我認為當時嘅社會局面，係一個雙方都僵持不下嘅局勢，雙方係政府同市民，政府當時漠視民意，拒絕聆聽訴求，以暴力鎮壓人民。而市民嗰方面，佢就用暴力回應呢個暴力鎮壓，而我係唔想見到呢個僵持嘅局面，所以我希望喺依個局面係尋求一個突破，而我認為一個制度上嘅變革，即係其實我一直都好想追求嘅真普選，我認為係可以解決呢個根源。」余在追問下稱，當時想尋求憲制改革。

14:33 開庭

12:45 休庭午膳

12:35 余慧明同意
認為「五大訴求」中爭取雙普選是底線

辯方大狀石書銘問及余慧明所寫文章的另一句：「就如政權一樣，即使佯裝對話，亦不會作出任何讓步。因此，過往泛民主派主張的『又傾又砌』都應在這時代畫上句號」，問余，「又傾又砌」的意思是？被告席的施德來一度望向螢幕。

余稱，「係，依句嘅意思，我係想指過往泛民主派同政府談判嘅時候，意志唔夠堅定，好易作出退讓，同時間亦好易俾人睇穿個底牌。以頭先李國麟嘅例子，佢曾經喺 2015 年嘅時候，佢對當時綑綁式銷售要買水炮車嘅議案，佢係投贊成一票㗎，依個行為就即係同政府作出退讓喇。」

余續說，「而喺新一屆嘅立法會，我認為應該係要由一啲意志比較堅定嘅議員去入去議會，為住就係爭取五大訴求，令到政府係向市民問責。」

法官李運騰問，是指「五大訴求」不能讓步？余稱不會，解釋指「我嘅意思係對談判嘅手法，我係會主張一個高姿態嘅談判手法。」李追問以何手法？余稱，「喺依度我亦都有講到嘅，就係採取『全面否決所有政府提出的議案為目的』…」

法官陳仲衡指，余在文中是使用「手段」？余稱，「係，不過我係承認呢度係寫得唔好嘅，因為我嘅最終目的唔係想否決所有議案嘅，我係想達至…」

陳仲衡其後再問，即「35+」是手段，目的是否決所有政府提出的議案？余稱，「依度係咁寫嘅，但係我頭先就係想承認，我依度寫得唔夠好，唔夠清晰嘅地方。」

李運騰問，余基本上是指以恐嚇（threat ）形式逼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余稱，「依個只係一個姿態，唔係一個恐嚇，正如我之前所講，我哋從來都係有得傾嘅。」

李打斷發問時，傳譯又稱「等等等等！」余搶聲說，「不過係政府擺出一個高姿態。」李續發問，余的方式與「又傾又砌」的方式有何分別，指余的方式只是看似更強？傳譯誤稱為「又砌又傾」。何啟明聞言發笑。

余稱，「第一，我認為我哋嘅意志係比較堅定。」李追問，即余不會讓步，或是會有少少讓步？

余稱，「依度我可以解釋一下我會點樣作出呢個讓步嘅，就正如我哋一直高舉住我哋要爭取五大訴求，但係我認為最重要嘅係爭取到雙普選，因為只要爭取到雙普選之後，我認為其他嘅訴求都可以解決。」

李追問，「五大訴求」中，余的底線是雙普選？余稱，「係，但係何謂實行雙普選，呢度係有得傾嘅，因為我知道雙普選唔會話叮一聲第二日就變到出嚟俾我，但係起碼我要政府俾到一個好實在嘅時間表俾我。」鄭達鴻一度發笑。

法官李運騰指，不用講述細節，指余已提到會談判。余同意。

石問及文中一句：「『攬炒』議會，爭取三十五席後為手段，然後全面否決所有政府提出的議案為目的。」法官李運騰指，證人已回答，指不是恐嚇。

石續問，「全面否決所有政府提出的議案為目的」即是會如何做？法官陳慶偉稱，余已提到目的是爭取雙普選，因為一旦成功落實，其他訴求都可做到。石遂稱會問最後一段，陳慶偉指午膳後再續，下令休庭。

12:30 余慧明稱不認為反修例運動中
僅市民一方要承受代價

辯方大狀石書銘問及，余慧明所寫文章中「向醫管局及政權作出強而有力的控訴」一句的意思是？

余解釋，「或者我首先講咗對政權嘅控訴先，即係喺 2019 年示威者上街示威，換嚟嘅係政府愈嚟愈高壓嘅手段去鎮壓，然後就同市民講我哋要回復正常，我認為依樣嘢唔可以得過且過，即係發生過嘅事 721、831，我哋真係唔可以好似政府咁講，我哋要向前看、要 move on，喺依場運動當中無一個政府官員要問責落台，亦無一個警員要就住佢自己嘅暴力行為要去負上責任。」余發言時有鼻音，另被告席的李予信望向余。

余續說，「但係同時間已經有好多示威者被拘捕、被檢控，我認為依個係無辦法接受嘅，我唔認為點解要剩係要市民一方去承受代價，所以依度嘅控訴…我係願意嘗試用任何嘅方式，令到呢個政府係要直視民意囉。」

余續稱，「至於醫管局嘅控訴，係 2019 年佢要求我哋員工要政治中立，但係發生理大事件嘅時候，啲催淚彈、水炮車，喺 QE 外面橫飛嘅時候，即係伊利沙伯醫院，佢無理到嗰度返工嘅員工嘅安全，佢亦都無理過喺病房硬食 TG（催淚彈）嘅病人，只係擺幾部空氣清新機就算。」傳譯一度無法譯出空氣清新機，獲法官陳慶偉提醒，何桂藍一度發笑。

余續稱，「佢（醫管局）從來無對警暴作出任何譴責，我認為醫管局係企咗喺政權嘅一邊，而喺 2020 年嘅時候，我認為佢對於罷工嘅處理手法係非常之差嘅，隨後疫情嘅處理，亦都反應好緩慢，佢哋置公眾利益於不顧。所以我認為，人工比特首仲要高嘅醫管局行政總裁，應該要喺疫情之後要落台問責。」被告席的李予信一度望向余。

法官陳仲衡問，那特首？陳慶偉問，特首應否下台？余稱，「依個我係認為係嘅，同時間我想講嘅就係，我爭取嘅雙普選，係要選出一個民選嘅政府，咁因為當時林鄭唔係一個民選嘅政府，所以除非佢係新嘅制度之下。」

12:15 余慧明續解釋自己所寫文章
稱嘗試用法律容許框架抗爭　若政府聆聽民意願意停止

法官李運騰其後問，余慧明在文章中提到議會內外可做的事？余確認。

辯方大狀石書銘續問及其他段落時。余問，「使唔使講咗我點解咁早要寫呢篇文章嘅日期先呀？」法官陳仲衡指，剛才余提到 2020 年 4 月 2 日的截止日期。法官李運騰又指認為不用，因為余提到在 3 月中決定參選。

余稱，「因為有個原因係配合返呢篇文章嘅一個內容…就係『所有立法會議會席位包括功能組別都不再屬於某界別利益，而應向全港市民問責。』因為我認為，如果要爭取個話語權，咁係攞到愈多席位愈好啦。」

李運騰問，從字面來看，余是提到選民不應只著眼於界別利益。余稱，「係，因為雙普選之下，另一個普選係立法會普選，就應該所有嘅議席都係由直選產生。」

李問，余的意思是認為要更廣的角度審視，以大眾的利益為先？余稱，「係無錯，我認為功能組別呢係亦都應該要將香港人嘅利益，即係放先，擺係先。」

李續問，此篇文章可否視為余的參選宣言？余稱，「都可以，因為呢篇文都係我為咗參選舖路而寫嘅，然後即係隨後嘅一啲訪問，我都有提及到，如果即係當投票嗰陣時，投票意向如果係同自己嘅界別利益，係同公眾有矛盾嘅時候，我會點揀。因為經歷過 2019 年社會事件之後，我認為即使係功能組別，都唔可以剩係著眼喺自己嘅界別利益，而我哋所爭取嘅雙普選，我認為就可以解決到呢個問題。」

石其後引述文章其中一段：

運動開始停滯不前，勇武抗爭無法再進一步，和理非遊行集會也只被政府無視。這時，我與同伴萌生組織工會的念頭，希望團結有共同理念的同業，凝聚力量發動全民三罷，令社會停擺，向醫管局及政權作出強而有力的控訴。

石問，「社會停擺」的意思是？余稱，「依度嘅『令社會停擺』，係我想像中如果全民三罷，事後會發生嘅事，即係例如我想像中，如果係啲公共交通工具啲職員都罷工嘅時候…」

法官陳仲衡問，「全民三罷」的意思是？余稱，「我應該有個段落有講緊三罷係指緊罷工、罷市、罷課。」石一度糾正翻譯。

石其後請余續發言，解釋「社會停擺」。余稱，「係嘅，咁我頭先就舉咗個例子，係公共交通工具嘅職員罷工，就係巴士啦，地鐵啦都停駛嘅時候，就係一種社會停止擺動嘅表現喇，而罷市嗰度…」李運騰稱，認為余已提到。余稱，「經濟活動停止咁囉。」

李運騰質疑，不只經濟，更會影響日常生活。余稱，「係，但係依樣嘢其實唔係我哋想見到嘅，但係政府唔回應訴求嘅時候，呢個係最壞嘅結果囉。」

石問，余最終想「三罷」發生，或是想「三罷」達到結果？余稱，「正如我頭先所講，依篇文章嘅主軸，都係為著我想爭取五大訴求，我會嘗試去用法律容許嘅框架之下，作出我嘅抗爭，咁當然啦，如果政府係隨時係聆聽民意嘅話，我哋係願意停止做呢啲三罷而係同政府傾囉，但係重點就係要政府放低佢嘅身段，放低佢傲慢嘅態度，係同我哋展開對話囉。」李運騰一度托頭。

12:05 余慧明解釋自己所寫文章
指闡述議會內外抗爭的想像

辯方大狀石書銘指，休庭前問及余慧明預期當選後，如何做到「攬炒」。

余稱，「係，如果議會內嘅攬炒，其實我喺依篇文章都有解釋到我嘅說法嘅，就係我要令政府付出嘅代價就係，佢唔可以任意通過佢想過嘅議案，但係同時間我哋市民同埋議員都要付出一個代價就係，我哋係可能失去咗一啲派糖嘅議案，例如消費券，但係我哋目標係希望可以達至雙普選之後，令到政府係可以推行一啲為民造福嘅政策，即係唔會突然之間推行一啲惡法啦，或者大白象工程等等。」

法官李運騰問，在 2020 年有派過消費券？余答，「依個係一個例子嚟嘅，如果嗰陣時嘅話，係應該有派過錢啦。」

石問，余想在議會看到「攬炒」發生，或是只是手段？余稱，「正如我頭先所講，我係想達到個目的係爭取雙普選嘅，所以議會內嘅攬炒唔係我嘅目標，我係目標係雙普選。」

石續問，在 2020 年 2 月罷工時，有否使用「攬炒」一詞？余稱，「係有嘅，當時我係形容政府攬炒緊我哋市民大眾，所以當我哋去特首辦去示威嘅時候，我哋曾經高舉過停止攬炒嘅呢個訴求，即係希望政府進行封關嘅措施，保障返香港市民大眾嘅利益。」

石問，余有否問工會會員對她參選的意見？余稱有，「因為我作為我嘅工會代表，我都怕我嘅會員對我嘅參政係會有一啲意見，所以喺（2020 年）3、4 月嘅期間，我哋係委託咗中大民意研究所係做咗個民調嘅，對我哋嘅會員，咁我哋大概收到千零份嘅回覆啦，咁當中超過七成嘅，都支持工會派人出選嘅。」

石問，〈踏上這攬炒旅途〉一文中，余想帶出甚麼的主要訊息？

余稱，「係，有一個好重要嘅訊息就係，就係當其時 2020 年 4 月 2 號係一個好重要既限期，嗰個限期係功能組別資格身份資格嘅選民，如果佢要由超區過返去功能組別的話，就要喺 4 月 2 號之前作出呢個申請。點解我要寫呢篇文章鼓勵返功能組別嘅選民，要過返去自己所屬嘅組別呢…」

法官陳仲衡問，是文章哪一段？余引述文章，稱是指以下一段：

抗疫同時，亦不要忘卻抗爭。經此一役，我自己已回不去當不想思考，不用面對現實的「港豬」。要破局，必須由制度上的變革開始，甚至把制度推倒重來也在所不惜。今年立法會選舉可能是破舊立新的好時機，同時觀乎極權的步步進逼，亦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今次的選舉關乎整場反送中運動的推展，所有立法會議會席位包括功能組別都不再屬於某界別利益，而應向全港市民問責。

陳仲衡續問，但余提到鼓勵選民要回到自己所屬的組別，指現時是問及文章。

余答稱，「係，我喺依個文章入面係無一個好明確嘅訊息，因為如果我好直接講明嘅話呢，可能就會引致一啲選舉申報經費嘅問題，但係同時間我喺我自己個 Facebook page 嗰度，有出過其他 post，類似係講緊分析緊我哋點解要返返去功能組別嗰邊。」

法官李運騰指，余不是回答問題，並重申問題，問現時展示的文章，主要訊息是甚麼？余稱，「咁主要就係議會內外嘅抗爭，我哋係可以做啲咩。」

石問，這是否與余的政治願景有關？余稱，「係有嘅，就係喺其實文章再落啲嘅位置，就係依個係我嘅想像，喺議會內我哋有啲咩可以抗爭，而議會外又有啲咩抗爭嘅手法。」

余指是文章其中一段：

「攬炒」議會，爭取三十五席後為手段，然後全面否決所有政府提出的議案為目的。藉此觸發基本法第五十條，令特首宣佈解散立法會，制造憲政危機，此為制度內的「攬炒」。與此同時，制度外的「攬炒」就要透過組織「大三罷」，達成罷工、罷市、罷課，令社會停擺，務求煞停一切暴政，達致制度性的改革，再共同建構重光後的香港。

12:01 開庭

11:15 休庭

11:05 余慧明：理解「攬炒」借助電影對白「If we burn, you burn with us」
自己盼以非暴力、法律容許框架下抗爭　令政府回應民意

辯方大狀石書銘其後續展示《獨媒》於 2020 年 3 月 31 日發布、由余慧明撰寫，題為〈踏上這攬炒旅途〉的文章。

余稱，「其實依篇文係我自己擺喺我自己個 Facebook page 度先嘅，應該都係（2020 年）3 月尾嘅事，我估 around 3 月 30 號倒啦，咁然之後係由《香港獨立媒體》轉載去佢哋網頁嘅獨立版，所以就變咗呢個版本喇。」

法官陳仲衡問，轉載獲得余同意？余稱無。法官陳慶偉聞言發笑。法官李運騰指，那可能有版權的問題，問《獨媒》引述的版本是否完整？余稱，「應該係，如果唔係嘅話，我當時應該提出咗㗎喇。」

石問，為何文章的題目定為〈踏上這攬炒旅途〉？余稱，「喺依度呢，我將爭取五大訴求係比喻為一個旅途，係因為當政府繼續堅持唔回應民意嘅話，我認為如果要爭取呢個五大訴求嘅時間可能會好長，所以我形容為一個旅途喇。至於攬炒呢個字眼，係因為喺爭取五大訴求嘅時候，我係願意嘗試用任何合法嘅方法，即使個過程之中我可能有利益受損，可能會無咗份工，都要增加政府拒絕聆聽民意嘅代價囉，所以我就用咗攬炒呢個字眼。」

陳慶偉問，即不是採用戴耀廷的說法？余稱，「唔係，因為當時其實網上面有好多人已經用緊呢個字眼，而呢個字眼其實 2019 年已經出現過。」

陳仲衡問，即「雙輸」局面？余稱，「其實呢個唔係我想要㗎，我想要一個 win-win（雙贏）。」

法官李運騰指，但使用「攬炒」一詞，是指雙輸局面，即使余不想發生。余稱，「明白，但係呢個局面點解會產生，係因為政府唔聆聽民意囉。」李追問，即不聽民意是雙輸？李又指，「攬炒」帶來的後果是否為雙輸？余稱，「係，但係個始作俑者係政府。」

李運騰指，余在 Facebook 撰文後獲《獨媒》轉發，指公民黨在 2020 年 3 月 25 日舉行記者會，翌日戴耀廷、區諾軒都有發起記者會，指是余撰文前數日發生的事，問是否有關？余稱，「沒有，我可以解釋點解我咁早要寫一篇文，可以叫做為呢個參選舖路啦。」

李追問，是初選或是正式選舉？余稱，「係純粹後者，因為我從未，因為我當時係未知道有前者嘅發生嘅。」李問，即余發文時尚未得知有初選？余說，「係正確，我係純粹為正選舖路嘅。」

石其後問，余剛才解釋標題，提到「攬炒」，且預備犧牲，問她當時是否沒有引用戴耀廷的想法？余稱，「係無錯，當時無咁嘅想法。」

石著余解釋「攬炒」，問雙方如何造成損害？余稱，「如果你講緊係 2019 年個社會運動對攬炒呢個普遍認知嚟講呢…」

陳仲衡指，是按余的理解。余說，「依個係我嘅理解，依個係我理解嘅當時 2019 年嘅運動攬炒嘅意思係借助咗一個電影嘅對白，If we burn, you burn with us。」

李運騰問，是否為《飢餓遊戲》？余稱，「係，係其中一句對白 If we burn, you burn with us，咁我認為當時嘅市民，係已經俾政權燒著緊喇。」

石追問意思，余稱，「因為佢完全唔理市民嘅意見，唔聆聽市民嘅聲音，強行推行《逃犯條例》嘅修訂，令到市民演變為愈嚟愈多嘅衝突…咁我嘅理解 you burn with us，咁我就示威者或者市民嘅角度，就係要令到政權都係付出代價。」

余其後續說，「例如我哋罷工，或者之後可能我想像中嘅大三罷，都係會令到政府係面對一個好重大嘅政治壓力，但係依個行動都係《基本法》下面保障我哋嘅權力同埋自由嘅。所以我係希望用一個非暴力嘅方法，法律容許嘅框架之下做一啲抗爭，令到政府係回應民意，聆聽訴求。」

石追問，與余參選有何關係？陳慶偉指認為會是很長的答案，下令先休庭。余離席時笑對旁聽親友說，「好肚餓呀！」

10:55 余慧明：2020 年 3 月中決定個人出選立會衞生服務界
當時有留意「35+」的討論、沒看戴耀廷文章

辯方大狀石書銘問，當時余慧明有否決定會參選哪一界別？余稱，「係有嘅，我哋其實係當時有討論過，我哋係參選地區直選嗰邊，定係功能組別嗰邊嘅，因為我哋認為地區直選嗰邊，應該有唔少有意參選嘅人士去參與嘅。」

法官李運騰問，認為不用得知細節，最終余決定參選衛生服務業界？余稱，「無錯，因為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係因為我哋分析過我哋嘅會員基礎係有大部分嘅同事呢，都係屬於衛生服務界別呢個資格嘅選民。」

法官李運騰追問另一原因，余稱，「第二個原因其實都有提過，就係我認為現任嘅衛生服務界別嘅議員李國麟呢，我對佢嘅表現係唔滿意嘅。」法官陳慶偉聞言發笑。

石問，余慧明與李國麟有何分別？陳慶偉打斷，指問題不相關。

李運騰問，余與工會商討後，決定是以個人或團隊出選？余稱，「最後決定係個人出選嘅，因為…」李指不用提供細節，問是何時決定？余稱，「（2020 年）3 月倒嘅時候。」余在追問下指是 3 月中。

李運騰問，當時余打算出選 9 月的立法會選舉？余稱，「係，當時係咁樣想法嘅。」余在追問下稱，當時沒有留意到有初選。

石其後展示《獨媒》於 2020 年 3 月 31 日發布、余撰寫題為〈踏上這攬炒旅途〉的文章，指余剛才提到沒有留意到有初選。

法官李運騰指，當她決定參選時不是發文的時間。石遂問，余決定出選正式立法會選舉是何時的事？余稱是 3 月中。石問，當時余是否知悉有「35+」的討論？

余稱，「我哋喺當時係有留意到有呢個討論，喺網上面嘅一啲論壇例如連登，同埋唔同嘅 telegram group 都有講緊呢樣嘢，咁佢哋亦都有好多文章嘅分析，就係當如果我哋民主派係爭取到議會過半嘅時候，就可以攞到立法會嘅控制權，作為一個話語權喺嗰度，咁依個正正就係我哋想要嘅嘢。」

石問，當時余有否讀戴耀廷的文章？余稱，「無，連登嗰啲呢，係啲網民發布嘅文啦。」石其後問，余在 3 月中沒有看戴耀廷的文章？余確認。

石再問，即余在沒有看過戴的文章下，是否知悉戴當時曾表達的看法？余稱，「但係我無睇過佢嘅文章，我唔知佢想表達啲咩，所以就算我睇咗其他嘅文章，我可能由佢度睇發出嚟嘅，我都唔會知道。」余同意是指 3 月中的情況。余又在追問下稱，沒有看區諾軒的文章。

石問，在 3 月時，余有否與民主派候選人討論過立法會選舉？余稱無。

10:45 余慧明：2019 年及促封關工業行動中
明白無足夠話語權　非民選政府不會理會

辯方大狀石書銘指，余慧明提到想建立正式渠道對話，問有沒有非正式渠道？法官陳慶偉指，只需回答是或否，余稱，「係有嘅。」

余其後續說，「喺罷工嘅第二日啦，當我哋宣布第三日我哋會去特首辦搵特首傾嘅時候，咁當晚我就收到一個訊息，咁我唔係直接收到我認為係代表政府一方嘅中間人嘅訊息，或者我咁講，其實我係認為我收到一個我認為係代表緊政府嘅中間人，再透過一位我認為係比較接近民主派嘅醫生。」陳慶偉聞言發笑。

法官李運騰其後問余，中間人是誰？余稱，「我唔肯定佢當時個 title，但係佢個名係林正財。」李問，結果如何？余稱，「佢就同我講會同政府推銷一個政策，就係將我哋全面封關嘅訴求，包裝成為一個…」

李指，這不是他的問題，指問題是問對話的結果。余稱，「就係因為我而家解釋緊就係…」李再指不用解釋細節。石稱，細節能有助了解。陳慶偉再稱，「不，謝謝。」余續說，「包裝成另一個措施，但係個意思係相若嘅。」

李運騰問，當林提出另一政策，余認為可否接受？余稱，「佢當時嘅說法係，禁止由世衛公布嘅高危地區嘅旅客係進入香港，我認為係可以接受嘅。」李問，最終發生何事？余稱，「就喺第二日個政策出台嘅時候，我哋就知道佢係轉咗做，由內地離港嘅人士，係要進行 14 日嘅強制隔離措施嘅，我認為係同我哋嘅預期，係有落差嘅。」

余其後續稱，「我哋嗰陣時，所以我哋嗰陣講緊個時間線係罷工嘅第三日，所以我哋繼續進行我哋嘅工業行動，就係繼續去罷工去爭取我哋嘅訴求。」

法官陳慶偉問，停止罷工的投票比率是？余稱，「咁總共係有大概 7 千位嘅會員投票，反對嘅約係 4,000 幾，支持嘅係有 3,000 幾。」石其後問，在罷工後，余其後決定參選？余稱，「係，呢個係我其中一個原因。」

石問原因是？余稱，「咁我參選嘅原因係主要有兩個嘅，一個係基於我喺 2019 年見證到政府對市民嘅訴求視若無睹，只係一味武力打壓示威者。另外一個原因，就係頭先我所講，2020 年個時候，係疫情初期我哋發動過以保障市民安全同埋醫療系統嘅罷工，當中我曾經同政府同埋醫管局直接交手嘅經驗…」

陳慶偉指，能夠理解余的說法，政府當時沒有就疫情作出回應，而且沒有回應示威者、市民的訴求。余稱，「係因為依個令我明白一個道理就係，如果我無一個足夠嘅話語權，政權或者當權者係唔會同我傾，係唔會理我嘅。」

法官李運騰問，基於余的兩個經驗，是否認為政府不會聽取意見，只會在被迫時才會回應？余稱，「我認為佢哋唔聽我哋嘅理由，係因為佢唔係一個民選嘅政府。」李再重申問題。余稱，「我嘅睇法係，要有足夠嘅話語權，佢先會望到我哋囉。」

法官陳仲衡問，何謂民選政府？余稱，「係，以我嘅理解，就係喺雙普選之下，行政長官產生嘅方法係應該要由全民投票，一人一票咁樣選出嚟嘅，所以依個政府就會真正向市民問責囉。」

石問，當余打算參選時，是打算獨自參選，或是與「醫管局員工陣線」參選？余稱，「我係有同工會嘅同事有討論過，因為疫情…」法官陳仲衡問，誰是立法會衛生服務界別的議員？余稱，「當時衛生服務界別嘅議員係李國麟，咁佢唔係我哋嘅工會嘅成員嚟嘅。」

陳慶偉問，李國麟是民主派或獨立人士？余稱，「以我理解，佢係獨立人士，但係佢又代表護協咁樣囉。」

10:40 余慧明：無法爭取政府進一步封關
最終按會員投票結果結束罷工

辯方大狀石書銘問，因為政府不回應，所以當時「醫管局員工陣線」發起罷工？法官李運騰指，認為已進行中，因為余慧明提到第二階段。余慧明稱，「呢個其實都係一路進行當中囉。」李運騰問，即是一直進行？余稱，「因為我一直都係想同政府同埋醫管局溝通，唔係剩係單方面進行一個工業行動。」

石問，罷工在 2020 年 2 月 2 日開始，其後在 7 日完結？余同意。石追問，為何會結束？余稱，「咁去到最後一日啦，我哋要決定會唔會要延長罷工，以決定繼續爭取訴求嘅，咁當日呢我哋亦都有號召到會員，係去到醫管局嗰度，去尋求同高層進行一個對話。」

李運騰問，最終能否對話？余稱，「無，佢哋一直將我哋拒諸門外。」陳慶偉指，只是沒有對話，而沒有行動上拒諸門外？余稱，「其實 physically 都真係有，因為我哋都曾經去到佢哋辦公室門口出嚟等佢哋靜坐。」

余其後續說，「咁當時我哋係感到極度嘅失望啦，同埋唔甘心，但係我哋認為當其時已經無辦法爭取到進一步嘅封關，而同時間我哋亦都了解到啲會員係有一啲嘅擔心，就係對病人嘅擔心啦，同埋佢哋放唔低喺病房繼續作戰緊嘅同事，所以我哋係發起咗一個投票表決嘅。」

李追問，最後如何？余稱，「個投票結果就係反對票多過贊成票，所以我哋順應咗呢個民主投票嘅結果，結束咗罷工。」

10:30 余慧明：工會發起工業行動促封關保護醫療系統
政府回應的態度「絕對影響到我之後參選嘅決定」

辯方大狀石書銘指，余慧明提到 2020 年有工業行動，問主要事項是甚麼？余稱，「因為喺 2020 年初一月嗰陣時呢，我哋嗰陣時已經留意到中國武漢嗰邊呢，已經有個武漢肺炎嘅消息出現咗㗎喇，咁我哋其實係希望用一啲好和平嘅手法，例如我哋曾經發出過公開信畀政府同埋醫管局，去正視呢個問題，因為當時個病毒係未流入香港啦，當時嘅…」

法官陳慶偉打斷問，即是與新冠肺炎疫情有關？余點頭。陳問，另一議題是？

余稱，「咁發動工業行動嘅最主要原因，都係想保障返香港市民嘅性命安全啦，同埋保護返香港嘅醫療系統，避免返係崩潰嘅狀態嘅，所以我哋希望醫管局同埋政府係可以回應我哋嘅訴求，及早進行封關嘅。」法官李運騰一度抬頭望天。

法官陳仲衡再打斷稱，認為已足夠知悉工業行動。石指，余是提到另一議題。法官陳慶偉指，即除了疫情外，沒有另一個議題，稱可以轉問另一問題。

石問，罷工是由工會的執委成員發起？余稱，「係，根據我哋嘅會章呢，即使理事會決定咗個工業行動嘅時候，我哋都要召開一個特別會員大會，係透過個特別會員大會…」

陳慶偉揮手打斷稱，不是想表達不尊重，但指認為這事項並不相關。李運騰又指，可以轉問其他問題。余稱，「因為發動咗個工業行動之後呢…」陳慶偉再指，現時不是追問疫情事宜，認為不用深究。

石問，余最終獲授權？李運騰再打斷稱不相關。石問，發起罷工的工業行動時，有否參與與政府或醫管局商討？余稱，「係正如我頭所講啦…」陳慶偉再打斷。

石問，此方面有否影響余想參選立法會？余稱，「有，因為基於佢哋回應嘅態度，所以係絕對影響到我之後參選嘅決定。」陳慶偉一度托頭望向余。

石著余解釋。余稱，「喺醫管局嚟講嘅，佢哋最初係接受同我哋有一個公開嘅對話嘅，但係喺個公開對話之上，佢哋係完全無回應我哋嘅訴求，只係係咁遊花園，所以當晚我哋係宣布咗談判破裂，進行咗第二階段嘅罷工。」

石問，余有否要求對時任特首林鄭月娥對話？余稱有。石問，為何想向她對話？陳仲衡問，為何需要得知？石稱，因為這是余的參選一部分。陳慶偉問，即余想與特首對話？余稱，「無錯因為我哋認為封關嘅議題上，剩係醫管局係話唔到事，所以我哋係想邀請佢落嚟傾嘅。」

陳追問，當時有否與醫務衞生局局長對話？余稱，「係無嘅，因為我哋係收到 HA 嘅電郵話畀我哋聽，特首係唔會同我哋傾。」李運騰問，因為與醫管局談判破裂，要求與特首對話之前，有否要求先與醫務衞生局局長對話？余稱，「其實喺罷工之前呢，我哋係有用電郵邀請過…當時食衛局局長陳肇始同我哋傾嘅，但係…」

李追問，當時沒有收到局長的正面回覆？余稱，「係，唔單止係無 positive，係無回應。」李再問，故當時要求與特首對話？余同意。
李問，特首都沒有同意會面？余稱，「佢無直接答覆我哋嘅，只係透過 HA 去轉達呢個訊息畀我哋。」李指，即是拒絕會面？余說，「無錯。」

石指，林鄭月娥當時亦是抗疫督導委員會的主席。余稱，「係，其實佢有個仲長啲嘅名嘅，但係我唔確實記得嗰個好長嘅名喇。」

石問，當時余要求見面時，是以林鄭作為特首的身分或是委員會主席的身分？陳慶偉打斷稱，「兩者都是，謝謝。」

10:15 余慧明開始作供
稱由組織「醫管局員工陣線」開始參與政治

余慧明開始作供，並宣誓稱，「本人余慧明謹以至誠，據實聲明及確認，本人所作之證供均屬真實及為事實之全部，並無虛言。」

余在其代表大狀石書銘提問下確認，她現年 36 歲，已婚，現無定罪紀錄。另她於 2010 畢業於中大護理系，其後成為註冊護士，受僱於醫管局。她於 24 歲時成為威爾斯親王醫院的深切治療部護士。

余又確認，她於 27 歲完成一個文憑課程，其後在 30 歲續在深切治療部專科擔任護士。余確認，她在同年，即 2017 年由前線護士轉為醫療信息管理助理主任，隸屬於醫管局總部。

石問，在 2019 年尾，余沒有參加任何政治活動？余確認。石續問，為何會在 2017 年由前線護士轉任隸屬醫管局總部？法官李運騰問，為何需要得知？

石指，證人會解釋她當時的想法，與她為何加入初選有關。法官陳慶偉打斷稱，「不」，指看不有何關係。余一度打斷稱，「但因為我喺前線工作…」

法官陳慶偉隨即打斷，指不要加入他及石的討論，並向石稱，可以問及為何加入政治活動，這才是相關。

石其後問，余在 28 歲前沒有參與政治？余同意。石續問，但在 2019 年有變？余同意。

石問，余是何時首次接觸政治？余答，「我認為係由我組織工會嘅開始，係我參與政治嘅開始。」

石問，余籌辦「醫管局員工陣線」，指工會於 2019 年 12 月 4 日刊憲成立。余同意。

石問，余獲執委選為主席？余稱，「係，不過我哋係叫做理事會。」傳譯問，「理事會即係？」余稱，「都係 executive members。」

余在提問下稱，醫管局應共有 8 萬名員工，而「醫管局員工陣線」，「成立初期嗰陣時係嘅，即係講緊正式刊憲嗰陣，我哋大概係招收到一千個會員。」余又同意，最高峰有兩萬名會員。

法官陳慶偉問，何時是高峰期？余稱，「係呢個我可以解釋一下嘅。」法官同時發聲著余先解釋。余稱，「OK，咁係嗰一月尾嘅時候，我哋宣布咗我哋會有個工業行動嘅時候呢，就大概我哋嘅會員人數係曾經上到去接近 2 萬人嘅。」余在追問下確認，是指 2020 年 1 月尾。

余又在提問下同意，她是「醫管局員工陣線」籌委會成員之一。石問，為何余決定籌辦此組織？法官陳慶偉打斷稱，「不」。法官李運騰亦著石轉問其他問題。

10:09 開庭

身穿淺啡長袖外套、夾起頭髮的余慧明由兩名懲教人員陪同下走上證人席，其代表大狀石書銘在她前方，與余對話，兩人握手，余覆道「OK」，旁聽親友對她說「加油」，余微笑並握拳放在胸前。

還押被告約上午 10 時 1 分入庭，黃碧雲等候開庭期間撥扇，另大狀石書銘的座位調在律師席首排。

HCCC69/2022

文章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