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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 間相關公司，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等罪，案件周四（25 日）在西九龍裁判法院（暫代高等法院）展開第 16 日審訊。控方「從犯證人」、前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繼續作供，控方續問及《蘋果》英文版內容等事宜。
張供稱，《蘋果》推出英文版後，他曾詢問黎智英可否加入旅遊、飲食等內容，以增加內容種類，但「黎生認為唔好咁做」，並引述黎指英文版目的是希望挑選「偏黃」、支持《蘋果》的文章，以引起外國關注及輿論，「如果加埋呢啲類型 feature，dilute（淡化）咗成樣嘢」。
張又在法官詢問下確認，英文版編採方向由黎決定，稱「好多時都係個 owner 佢自己有佢個人 style、立場，除非個 owner 係好放手、股權透過一啲基金持有。」
案件由高院《國安法》指定法官杜麗冰、李素蘭及李運騰審理。控方由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助理刑事檢控專員張卓勤、高級檢控官陳穎琛代表；黎智英由資深大律師彭耀鴻、大律師關文渭及有香港執業資格的新西蘭御用大律師 Marc Corlett 代表。
綜合全日報道：
黎智英案第16日審訊｜張劍虹：黎還押後仍有「戰意」 要求按原有方針繼續經營《蘋果》
16:00 休庭
15:20 庭上播放黎與美國外交官訪談節目
控方播放另一段長約 35 分鐘、於 2020 年 7 月 30 日播出的「Live Q&A with Jimmy Lai」節目，黎前訪談美國外交官 Raymond Burghardt 及《壹傳媒》前非執董 Mark Clifford。
15:10 黎於節目稱「永遠不會離開香港」
片段見記者詢問，黎會移民嗎？黎指現時網上最熱門的話題是移民，朋友之間的話題如是，他們都在計劃或考慮移民。黎稱「我永遠不會離開香港」，否則會令自己蒙羞，破壞民主運動的團結。
記者續問，他如何形容未來的香港？黎表示看不到香港未來，很多人還在賺錢，又形容「這座城市將空無一人（this city will be empty）」，儘管有很多中國人來這裡居住。他指，中國人文化與港人文化不同，指港人與自由世界有著相同的價值觀，但之後言論自由、集會自由及宗教自由都會消失，香港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亦會消失。
黎又提到，《國安法》會影響傳媒運作，需要更多人訂閱《蘋果》英文版，「訂閱我們的國際讀者越多，我們在政治上得到的保護就越大（So the greater the international reader are reading us, are subscribing to us, the greater protection we have politically. ）」
最後，記者問黎早上吃了甚麼早餐？黎表示自己過重，沒有吃早餐，但前一晚吃了一個豐富的晚餐，在庭上觀看片段的黎妻聞言發笑。
15:00 黎於節目稱《國安法》取代《基本法》 意味香港像中國般腐敗
整段「Live Q&A with Jimmy Lai」共長約 17 分鐘，片中見黎表示片段是宣傳《蘋果》英文版，並發表他對《國安法》的看法。黎提到，《國安法》取代《基本法》，即法治和自由﹐「如果沒有任何保護，就會受到危害（Without any protection, it would be endangered.）」。
黎續指，這意味著香港將像中國般 腐敗（corruption），又形容《國安法》生效後，人們社交媒體上交換消息，總受到審查；與朋友交談時， 人們不知道對方會否舉報他。
記者詢問，《國安法》如何影響未來的示威者？黎形容抗爭會變得非常困難，「我只希望那些留下來並堅持下去的人足夠強大（I just hope that those who stay and hold on to it will be strong enough）」。
記者又問「你會害怕嗎？」黎表示「我不能害怕，因若我害怕，我不能說任何話，不能做任何事。（I can’t be afraid, because if I’m afraid, I won’t be able to say anything, I won’t do anything.）」
14:47 庭上播放黎智英訪談節目
控方開始播放 2020 年 7 月 9 日黎智英的直播訪談節目。
14:33 張：黎還押後指示《蘋果》按原來方針繼續運作
控方開始就黎智英被捕還押後的情況提問，控方提及，黎於 2020 年 12 月開始被還押。張劍虹確認，他在黎還押期間有探望他，向黎請示如何繼續運作《蘋果日報》。他憶述當時黎向他表示「唔使怕﹐繼續做啦，好似照原來咁做。」
張遂繼續於按原來方針經營《蘋果》，即繼續按黎的編採政策運作，並改由他主持飯盒會。張續指，繼續「做落去」的意思是，繼續支持抗爭，讓外國、西方國家關注香港情況，提供援助，英文版亦繼續運作，按原有方針選擇稿件。但黎的節目「live chat」及專欄「成敗樂一笑」則暫停。張亦有把黎的指示通知其他高層，又告知他們「黎生仲係好有戰意，都叫我地唔使驚」。
及至 2021 年 6 月，張亦因本案被捕及還押，張表示他被還押後沒有向其他《蘋果》高層給予指示，亦不清楚由誰接替其職位。
12:38 休庭午膳
12:28 控方指料本周完成對張劍虹主問
庭上再顯示楊清奇發送給張的訊息：「台蘋社長之前通知我哋港蘋用台蘋稿不用付稿酬，他們用港稿，也不付稿酬。如果高橋稿想兩邊出，稿酬可能只由港蘋出」。控方詢問誰是「高橋」？張指，高橋是日本人，就是他之前作供提過、推介給《蘋果》論壇版寫稿的作者。
張續指，高橋與黎認識，亦不時訪問黎，其文章內容與日本政壇權鬥有關，「立場都係反政府嘅，我覺得適合香港《蘋果》用」，又指邀請高橋成寫手一事，沒有請示過黎。
控方透露，下午將會播放黎的訪談節目片段。法官詢問控方提問進度，控方表示預料本周完成主問。
12:20 張：黎曾指示不給稿費予流亡、被通緝人士
控方在庭上展示 2020 年 8 月 3 日張劍虹與楊清奇（李平）之間的 WhatsApp 對話，張稱「清奇，政府通緝多名海外人士，說他們違反國安法，如果他們來稿，我們也不方便付稿費。內容當然也按原定方針把關」。
張解釋，有次與黎智英通電話時，曾就流亡、被通緝人士向《蘋果》投稿的情況請示黎，「黎生指示照可以登佢哋稿，但如果唔想被上綱上線，就可以唔好畀稿費佢哋，即係有個平台畀佢哋登稿就可以」。張指，黎認為他們會獲得香港人同情，他們亦可在外國為香港發聲。
控方詢問，為何黎稱「唔好畀稿費佢哋」？張認為，黎意思是不要令他人覺得，《蘋果》資助流亡及被通緝人士。
11:33 休庭
11:15 張：黎認為抗爭運動需要「黃色經濟圈」 曾推「撐小店」廣告活動
控方隨後展示 4 篇《蘋果》英文版的文章，當中包括〈蘋論：中共的打壓與制裁不足畏；Editorial:Who is Afriad of CCP Sanctions and Oppressions?〉於 2020 年 7 月 14 日刊登；〈美國會制裁林鄭月娥嗎；Will US sanction Carrie Lam?〉於 2020 年 7 月 18 日刊登；〈Aversion to Beijing’s bellicose diplomacy is escalating in Europe〉於 2020 年 8 月 28 日刊登；以及〈Round up of all opposition politicans the HK version of Kaohisung Incident〉，於 2021 年 1 月 14 日刊登。
當中第 4 篇文章提及，「Hong Kong people should work together to devote ourselves to protecting our civil society, support for prisoner and the “yellow economic circle”」（香港人應共同致力於保護我們的公民社會、支持在囚人士及「黃色經濟圈」）。
控方問及，《蘋果》有否為「黃色經濟圈」提供支持？張回應指，黎一直覺得「抗爭呢樣野一直繼續存在嘅話，黃色經濟圈需要存在」，對抗爭運動有好處。而《蘋果》曾做過「撐小店」的活動。張憶述，當警方搜查其日記簿，內有黎提醒他與廣告部跟進「撐小店」分類廣告的事宜。
張續指，在 2019 年與廣告部的會議中，黎曾指示廣告部進行「分類小廣告」的活動，叫「撐小店」。張補充，當時抗爭運動「好熱烈」，「啲小店好多香港人參與抗爭，都係用政治取向去揀佢哋、去幫襯嘅店舖，形成一個黃色經濟圈」。而支持抗爭的人便不會光顧「藍店」、連鎖與建制的店舖，所以《蘋果》2019 年年底時，欲籌備「撐小店廣告」，黎吩咐進行此活動。及後 2020 年初出現新冠肺炎，令計劃一度暫停，到年中時恢復，《蘋果》會讓小店免費登廣告。
10:40 張：黎指示英文版毋須國際新聞 以免淡化目的
控方展示黎於 2020 年 8 月 26 日在群組發送的訊息：「Lo Fung, Do we need this kind of news tha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China and all major English newspaper have published it? I wondered（盧峯，我們需要這種與中國無關、各大英文報紙都刊登的新聞嗎？）」，並附上一篇題為「共和黨稱拜登對伊朗和伊斯蘭國有利，非常適合中國（Republicans say Biden Good for Iran and ISIS. Great for China）」的《蘋果》連結。
馮偉光（盧峯）回應指：「I am trying to include a few stories on international news as our readers are from all parts of the world and they may want to know a bit about major news happening around the globe, especially important news like US election.（我正嘗試加入一些國際新聞報道，因為我們的讀者來自世界各地，他們可能想了解一些世界重大新聞，尤其美國大選等重要新聞）」。
黎後來發送訊息：「I don’t think this kind of news is needed since wherever they come their local news media should have covered it. I rather think that we should focus on Chinese news and be known for it without dilution.（我認為這種新聞沒有必要，因為無論他們來自哪裡，當地的新聞媒體都有報道。我認為我們應該專注於中國新聞，不應淡化。）」
馮偉光（盧峯）回覆：「Ok, will stop running international news from today.（好的，我們由今天起，停止報道國際新聞。）」
控方詢問，《蘋果》英文版是否由 2020 年 8 月 26 日起，不再報道國際新聞，只報道中國新聞？張稱相信是，「因為黎生講明唔可以有呢啲嘢，就唔會再出，同黎生睇英文版睇得好緊」。
控方追問為何黎「睇得好緊」？張稱，因黎希望在《國安法》實施時，透過《蘋果》英文版影響國際輿論，「佢希望香港同《蘋果日報》都得到美國同西方國家政治保護，何況依家《國安法》已實施﹐黎生覺得實施後，香港同《蘋果日報》係生死存亡之秋，所以佢對於英文版好著緊」。
張憶述，2020 年 5 月氣氛「好緊張」，特別是 5 月下旬人大宣布會訂立《國安法》，黎實行「一人一信畀美國總統」，又指黎當時表示很忙碌，「因為好多外國傳媒排住隊訪問佢，佢話佢唔怕嘅，佢會照講佢要講嘅嘢，包括要求美國制裁中國」。
張解釋，黎覺得《國安法》比他預計更嚴重，「如果真係實施咗，香港經濟金融都冇㗎啦，《蘋果日報》都唔使旨意有得做，所以希望美國制裁中共」。
10:20 張：英文版編採方向由黎決定
法官李運騰詢問，張的說法是指，編採決定並非由張負責，而是他向黎索取指示？張同意，「因為呢個係涉及英文版方向性嘅編採決定」。李運騰追問，但一般而言，社長職責是決定編採方向？張指據他理解，很多傳媒、報刊有自己的方向及編採政策，「好多時都係個 owner 佢自己有佢個人 style、立場，除非個 owner 係好放手、股權透過一啲基金持有。」
控方庭上展示群組訊息，黎於 2020 年 8 月 8 日稱：「劍虹，盧峯（即馮偉光），我們新聞數量太少，沒有 critical mass 吸引讀者，應想想辦法增加，或可增加一些財經新聞？但時事新聞肯（定）要增加，謝謝，黎。」馮回答：「明白，正逐步增加，有重大新聞如美國制裁林鄭，會即時增加」，張亦回應稱「老闆明白，正在增加中，會加快速度」。
控方詢問，為何要增加制裁相關新聞？張指，黎的英文版編採指示是「逆權、抗爭、sanction（制裁）」，因此馮向黎稱：「如有美國制裁香港官員，我哋即刻會加」。
10:05 張：黎指英文版毋須飲食、旅遊等內容
控方繼續圍繞《蘋果》英文版提問。就張劍虹周三（24 日）提及，英文版包括新聞、專欄、訪問及專題 4 個範疇，控方詢問專題有甚麼內容？張解釋，會將逆權報道翻譯成英文，例如中國新疆集中營的調查報道；訪問則將《蘋果日報》關於各類型訪問翻譯成英文。
控方追問是甚麼類型的訪問？張表示不記得有何人物，但指專欄方面，就是翻譯李怡、顏純鈎的文章，以及黎智英專欄「成敗樂一笑」等。新聞則每日由馮偉光挑選香港、兩岸《蘋果》新聞。至於英文版寫手，張稱黎吩咐高層找作者撰寫英文版文章，再由黎批核，黎又提過 Mark Simon 及 Mark Clifford 會幫忙挑選寫手。
控方問，《飲食男女》等副刊文章會否放在英文版？張憶述，馮偉光曾告訴他，英文版的內容種類太少，「都係啲逆權、抗爭、制裁呢類文章，咁佢就問我，係咪可以加啲副刊類型文章落去呢」。
張續指，他就英文版增加旅遊、飲食及文化文章一事，向黎索取指示，「黎生認為唔好咁做」，引述他指英文版目的是希望挑選「偏黃」、支持《蘋果》的文章，以引起外國關注及輿論，「如果加埋呢啲類型 feature，dilute（淡化）咗成樣嘢，（黎生）唔同意呢樣嘢」，張向馮偉光轉達黎的意思，英文版專題內容涉及香港逆權、中國打壓人權。
10:01 開庭
9:55 黎智英入庭，與妻子揮手打招呼。
HCCC51/2022
文章来源：法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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