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第107日審訊 黎：《國安法》後沒刪電郵或訊息 「不覺得做了違法的事」

分享：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等罪，案件周三（11 日）在西九龍裁判法院（暫代高等法院）展開第 107 日審訊，黎智英第 15 日出庭作供，指在《國安法》後沒刪除任何電郵或訊息，「因為我不覺得自己做了違法的事」。

辯方指，黎助手 Mark Simon 於 2020 年 7 月中在 Signal 向黎傳送訊息，提到美國駐港澳前總領事郭明瀚，整理了一封來自前美國駐港總領事的信，以敦促特朗普和拜登一方採取強硬態度；黎當時回覆「Good to hear」（很高興聽到這事）。黎在庭上否認，意圖透過 Mark 鼓勵郭明瀚做一些事，指自己當時都不知道詳情。

案件由高院《國安法》指定法官杜麗冰、李素蘭及李運騰審理。控方由副刑事檢控專員周天行、助理刑事檢控專員張卓勤、高級檢控官陳穎琛代表；黎智英由資深大律師彭耀鴻、大律師關文渭及有香港執業資格的新西蘭御用大律師 Marc Corlett 代表。

16:29 休庭

16:15 文章指《國安法》只為平息抗爭不會使用　黎：當時太天真

就專欄文章提到「中共國安法震懾得手，以為泛民初選必定撻 Q，事前沒有大動作，選舉完了，看到這有許多人不畏恐嚇出來投票，卻說初選可能違反《國安法》。這種奸詐無道的政權，你還要跟她硬拼？納入《基本法》附件三的《港區國安法》。令有些人抗拒簽署確認書，立場是正確，但策略上是錯誤的」。

辯方問，黎所指的「靈活」就是簽署確認書？黎指，他不是著人簽確認書，只是著人們不要固執。

文中提到「國安法掀起國際政府的反彈前所未有，最後國際對中國的制裁會比當年六四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黎否認請求制裁、封鎖、敵對，指自己只會預測將發生甚麼事，不是鼓勵任何事。辯方問，黎所指「國際對中國的制裁」，是否鼓勵執行特朗普的行政命令？黎指，該行政命令當時已頒布。

文章另提到，「更重要的是要讓美國等西方國家看到，儘管有國安法，為的只是平息抗爭的震懾效果，是按法不動的，讓他們放緩制裁等懲罰措施，不要給水深火熱的習近平再添麻煩」。

辯方問，黎是否指《國安法》不會使用？黎稱，那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認為若達到平息抗爭的目的，港府就不會使用《國安法》，補充自己當時太天真。

文章提到「讓他們放緩制裁等懲罰措施」，黎指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辯方問，黎是否提倡間接制裁？黎否認，只是預計會放緩制裁等措施。

辯方主動提到提問進度，指原預計主問 15 日，惟現已超時，又指相信聖誕假前未能完成主問。法官李運騰則指，明年 1 月有很多不開庭的日子，他自己在 5 月有另一宗長審訊。辯方表示視乎下周進度；法官杜麗冰指，大家盡力做。另外，杜麗冰指 12 月 18 日是高院法官的聖誕派對，所以當日下午不開庭。

15:59 官指《逃犯條例》撤回後為了甚麼抗爭　黎：中國對自由的侵犯

針對〈時間就是武器〉一文，辯方指內容提到「遊街集結是我們應有的憲法權利，但是在今日國安法凌駕法律的專橫下，我們以後遊行示威，能得到警方不反對通知書的機會不大」，黎是否覺得不再有示威的原因？黎指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原因是人們害怕出來。

辯方問，黎所指「今日國安法凌駕法律的專橫下」，是凌駕甚麼法律？黎指是《基本法》。

文中提到「我們抗爭運動以後只能化整為零，以不同的行動不同的方式，集腋成裘的方法爭取抗爭的力量，還是有效的，但不會像以前一樣」，辯方問黎是否鼓勵用不同方法繼續抗爭？黎指，「我希望一場運動能夠以不同方式進行下去，但我認為這是一廂情願想法，這從未發生過」。（I was hoping a movement can go on with a different way of conducting it, but I think if it would say some wishful thinking, but this never happened.）

法官李運騰指，當時已撤回《逃犯條例》，為了甚麼抗爭？黎指是中國對自由的侵犯。辯方問，《國安法》是「侵犯」？黎同意。辯方指，文中提到「不同的行動不同的方式」，黎稱是避免觸犯《國安法》。

就文章提到「國安法震懾下，不少抗爭運動人士已離開香港，或在計劃離去，留下來的有些已意興闌珊，離隊迴避風險，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無人有權置啄他們的選擇，或扔出第一塊石頭。留下謹守的人是抗爭運動的脊梁，更要珍惜我們的力量。我們本來僅是高牆下的雞蛋，現在人數少了，我們力量更脆弱，因此我們的身段必須靈活柔軟⋯若然我們身段柔軟，雞蛋外款像橡膠，扔向高牆可以彈回來」。

辯方問，黎是否鼓勵留下的人以靈活方式對抗政府？黎否認，只是說留下的人不多，將成為運動的脊梁，因此必須珍惜留下的力量。

法官李素蘭問，黎是否指留下的人都不會放棄抗爭？黎指，他是指留下抗爭的人很少，要珍惜留下的每一個。李素蘭指，即像一塊橡膠？黎同意。李素蘭指，即黎是鼓勵人們抗爭？黎否認，強調他只是提出他的想法，沒要求人們保持力量抗爭。

李素蘭追問，黎所指「我們」是誰？黎指是他本人及留下的人。李素蘭問，是留下抗爭？黎同意，重申沒有鼓勵他人抗爭。辯方問，黎是否煽惑使用暴力？黎否認，「我是說我們要靈活、謙虛，不要固執及堅持原則」（I was saying that we have to be very flexible and humble, don’t be stubborn and insist on our principle）。

就文中提到「因為我們站在歷史中正確的一邊」，辯方問，黎相信與他同一邊的人，是歷史中正確的一邊？黎同意。

15:39 小休

15:10 官：認為《國安法》侵犯遊行權利？　黎指「這已經實現了」

辯方庭上展示黎專欄文章、2020 年 7 月 19 日刊出的〈時間就是武器〉，當中提到「遊街集結是我們應有的憲法權利，但是在今日國安法凌駕法律的專橫下，我們以後遊行示威，能得到警方不反對通知書的機會不大，再沒有一百幾十萬人遊行抗爭，令當權者震驚和令世人矚目的震撼場面」。

辯方問，黎是否指《國安法》侵犯人權，例如遊行、集結權利？黎同意。辯方問為甚麼？黎指，「因為這就是將要發生的事情」（Because this is what was going to happen）。辯方問，《國安法》條文提到會保障人權？黎同意，但自己不相信，因《國安法》凌駕《基本法》。

法官杜麗冰指，黎稱當時已閱讀《國安法》條文，他認為遊行、集結將不再是權利？黎同意，指不相信遊行、集結是權利，也不可能是權利。杜再問，黎在文章稱再沒有人示威，是假定《國安法》侵犯遊行權利？黎同意，無人再外出示威。

辯方指，2020 年 7 月 1 日《蘋果》頭版顯示有人在街上被捕？黎指，當日非常少人示威。法官杜麗冰問，因當日非常少人示威，所以黎概括成《國安法》侵犯遊行權利？黎指，「我認為是示威的終結，因為在《國安法》威脅下，這是不可能的，沒人會再這樣做，這已經實現了」，重申不相信《國安法》保障人權。

15:00 同事就《國安法》下編採提問　黎稱難有具體解決方案

陳沛敏同日在 Slack 發送「飯盒會」重點：

1. 721 版頭可作特別設計

- 字眼可作斟酌，國安法紅線模糊，按自己良知，新聞原則去做
- 多找海外作者
- 不用過於害怕，但要謹慎
- 除了加開法律講座給不同崗位同事，可找有與國安交手經驗同事分享
- 由 ICT 協助銷毀機密新聞材料

辯方問，「字眼可作斟酌，國安法紅線模糊，按自己良知，新聞原則去做」不是可執行（actionable）的重點？黎指，這些討論很難有解決方案，從會議紀錄可見，「這裡沒有就討論提出真正具體解決方案」（there was not really a concrete resolution for what discussed）。

辯方問，所以黎未能向員工提出具體方向或指示？黎同意。辯方問，會議紀錄的「新聞原則」是甚麼？黎稱即記者報道的方式，又指「我們無法真正解決問題」（We could not really resolve the issue）。

辯方指，張劍虹、陳沛敏擬定《蘋果》編輯室約章，會議紀錄所指的「新聞原則」是否指編輯室約章？黎稱是，但有些原則因為《國安法》而無法實行。

就會議紀錄提到「不用過於害怕，但要謹慎」，黎指這不是一些可執行的建議，只是討論內容，著員工謹慎一些。辯方問，是甚麼情況下謹慎？黎指，是報道時使用的描述。

就會議紀錄提到「除了加開法律講座給不同崗位同事，可找有與國安交手經驗同事分享」，辯方問誰是「有與國安交手經驗同事」？黎稱不記得。辯方問，當時國安有否與《蘋果》員工接觸？黎稱不知道。

針對財經組同事在 Slack 問，「同事應採取甚麼技巧回應（國安）」，陳沛敏回覆「簡易指南：如何應對被國安喝茶」連結，黎則回覆「到時討論。」黎庭上指，「被國安喝茶」即是被國安邀去面談。

14:45 工作平台訊息顯示員工關注《國安法》後如何報道

辯方展示《蘋果》 工作平台 Slack 於 2020 年 7 月 17 日有關「飯盒會」的紀錄，各職員提出不同意見。

楊清奇：「國安法的雷區和紅線，本港作者諸多避忌，海外作者又無所顧忌，本報是否一如既往，讓作者任意批評中共領導人？」

黎回覆「很好，到時討論」

財經組同事：「國安法後，同事對報導的部份用字及角度想有明確指引，例如「武漢肺炎」是否仍可用，內地權鬥及中實掠水是否仍可寫？公司昨日安排的法律講座有實用性，想有更多具建議性的講座或培訓，教導面對不同情景，例如國安或政治都是找同事傾談，打聽公司情況，面對直接拘捕，同事應採取甚麼技巧回應？」

兩岸組同事：「大家都特別關注國安法帶來的影響，兩岸同事想知日後發生烏坎村這類維權事件，是否會再派人前往採訪？本報當年大標題罵時任汕尾書記的鄭雁雄（現任國安署長）是狗官，日後可否再起這類標題？」

黎回覆：「到時討人（論）」

另一員工：「希望公司多安排法律講座，避免同事誤踩國安法紅線，也免得過度自我審查」

黎回覆「已有講座，以後還會有」

法庭組同事：「國安法生效後，理解不少同事關注究竟那些題材和字眼可以報或不可以報，可是現在的紅線不是我們定，甚至不是港府定，任誰也說不到正確準則⋯」

針對兩岸組同事提到法律講座，辯方指黎早前供稱《國安法》生效前曾參加講座，生效後則沒有？黎同意，指《國安法》生效後的法律講座與編採相關，他沒參與。就黎回覆「以後還會有」，黎解釋由張劍虹安排法律講座。

辯方笑指，該法庭組同事於凌晨 12 時 37 分發送訊息「很勤力」，但黎沒回覆對方？黎指當時已睡了。

14:34 黎稱 Twitter 僅指已實施的制裁正義　沒鼓勵制裁 

辯方展示黎與李兆富於 2020 年 7 月 17 日的 WhatsApp 對話，黎提到「Look like this is just the beginning of a series of sanctions US is to enact against CCP officials. Make officials who take people’s freedom away personally accountable is righteous and effective measures deterrence」（中譯：看來這只是美國對中共官員一系列制裁的開始。向剝奪人民自由的官員追究責任，是正義、有效的阻嚇措施）

辯方問，黎是否意圖請求美國制裁？黎否認，指自己只是陳述事實，因已實施制裁。辯方指，黎形容制裁是「正義、有效的阻嚇措施」，是否鼓勵制裁？黎否認，重申他只是認為已實施的制裁正義、有效，所以他不是鼓勵。

辯方顯示同日黎的 Twitter ，「It looks like the series of sanctions enacted against CCP officials have just begun」（看來對中共官員的一系列制裁才剛開始）。

辯方指，黎另向李稱「That’s right. Why we resist CCP is the voices from our conscience where our moral imperatives remain」（這是正確的，就是為甚麼我們抵制中共，是我們良心的聲音，我們的道德律令仍然存在），這句則沒在 Twitter 出現？黎稱不知道。

12:53 午膳

12:18 節目中稱「需要越線」　黎庭上澄清是指「不應越線」

辯方圍繞 2020 年 7 月 17 日刊出的第二集「Live Chat With Jimmy Lai」提問。黎提到「Well, there will be disaster for Hong Kong. You know, I think Hong Kong would be finished…Hong Kong is going to be finished anyway」（香港將會有災難。你知道，我認為香港將完蛋⋯無論如何，香港正完蛋。）

辯方指，黎是指香港已經完蛋，還是正在完蛋？黎指，不同語境下有不同的預計、想法。針對黎在 Signal 向 Mark Simon 稱「HK is finished anyway」（無論如何，香港已完蛋），黎稱這句與節目所言亦不同，指他向 Mark Simon 的說話是「自發反應及想法」（just spontaneous reaction and thinking），即「香港已完蛋」。

辯方追問兩者是否不同，黎再指，他並非指香港已完蛋，而是香港正完蛋。辯方指，黎在節目稱香港特殊地位已無意義？黎指，因為香港正完蛋，香港是否有特殊地位已沒意義。

庭上展示節目謄本，主持在節目問及，黎將如何保護員工，讓公司持續發展？黎回答員工要按社會責任工作、更謹慎行事，又指與員工擁有相同價值觀，「我們需要越線，但我說需要越線，這是非常矛盾的，因為國安法沒有紅線，是如此籠統和模糊」（We should cross the line. But when I say it we should cross the line, it’s very contradictory because the National Security law has no red line. You know, it’s just general and vague.）

法官杜麗冰關注，黎稱「需要越線」？黎指自己是說「shouldn’t cross the line」（不應越線）。辯方遂在庭上播放該部分，辯方同意黎是說「should cross the line」。黎強調，他是說「shouldn’t cross the line」，因此他在下一句說「這是非常矛盾的，因為國安法沒有紅線」。

辯方問，請求制裁、敵對、封鎖是合法或非法？黎指「Definitely illegal. That’s why I was very sensitive to this word」（絕對違法，所以我對這個詞非常敏感）。辯方問，為何黎說《國安法》沒有紅線？黎重申，因《國安法》籠統和模糊，不同方法的行為也可被視為犯罪。

就黎在節目稱「Hong Kong people should change tactics, be flexible, change their strategy and attitude with skill」（香港人應該改變策略、靈活一點，用技巧改變策略和態度），黎指「我的意思是，我們必須按照法律規定行事，但我實在不知道我們如何靈活」（What I mean was we have to act in accord with the dictate of the law, but I really have no idea how could we be flexible）。

辯方問，黎是想隱藏（conceal）一些事？黎重申沒有，只是認為在此環境下要保持靈活。

辯方展示黎的 Twitter 於 2020 年 7 月 17 日發布的帖文，「#HongKong#SafeharbourAct and #PeopleFreedomandChoiceAct are good wherewithal to our resistance movement. Salute all former CGs and State Dept staff for caring about this place we call home.」（中譯：#HongKong#《香港安全港》法案 及#《香港人民自由和選擇法案》 對於我們的抗爭運動來說是很好的手段，向所有關心這個我們稱之為家的地方的前總領事和國務院人員致敬。）黎指帖文由李兆富撰寫，因為黎不認識上述兩個法案）

辯方引述黎同日與李兆富的對話，黎發訊息「This move is good wherewithal to our resistance movement. Thank you former consul generals! Former US top envoys call for Washington to grant HongKongers political asylum.」，並附上連結。（中譯：此舉對我們的抗爭運動來說是很好的手段。感謝各位前總領事！美國前高級代表呼籲華盛頓給予香港人政治庇護。）

辯方問，國務院人員有否涉及美國提供政治庇護予港人一事？黎指不知道，相信李兆富會核實。

12:11 黎確認曾擬用大數據增英文版內容　但最終未能成事

辯方問，黎是否在群組中著馮偉光處理 AI 及大數據一事？黎指可能有，因為馮並不熟悉 AI 及大數據，著對方多研究。辯方追問，最終成果如何？黎指打算在英文版使用。辯方追問，為何在英文版而非中文版使用？黎指，當時想增加更多內容，提供更多客觀事實予外國讀者。

辯方引述，黎指當時成立《蘋果》英文版是為了打破《南華早報》的壟斷，而黎指擬用大數據提供客觀事實，黎的目標讀者是誰？黎指是國際社會，主要是美國，而直至《蘋果》結束營運亦未能成事。

11:25 小休

11:20 員工群組對話提及使用大數據　黎：可得出針對中國最客觀報道

辯方展示黎與張劍虹及馮偉光（盧峯）之間的 Index 群組對話，當中談及使用「Big Data(大數據）」一事。黎於庭上補充，針對中國，如果使用大數據，可以知道當時最熱門、最受歡迎的人物，可透過大數據了解真相，可以把中數據得出的結論用於《蘋果》英文版，以得到針對中國最客觀的報道。

11:10 Twitter 提及中美脫鈎　黎：僅提出問題非提倡

辯方再指，Mary Kissel 想知道黎的想法，還是黎向對方表達他對美國切斷與香港聯繫的立場？黎回應指，他沒有向對方表達想法，認為對方或曾在媒體中讀到他的想法，感困惑才問他。黎又指，他與 Mark Kissel 沒有聯絡，亦沒有向 Mary 提供任何建議，當他在 Signal 回應問題時，他只是回應 Mark Simon。黎補充，他與 Mary 沒有直接聯絡，因為對方於美國政府工作，與她聯絡並不方便，對方處於敏感的職位，而黎作為朋友應尊重對方的情況。

辯方再展示黎與 Simon Lee 李兆富的對話，黎發送連結及訊息「With national security law implemented, HK is finished anyway, is this revoke of HK special status meant to close the window of China to the outside world’s finance, technology and commerce when US and China decoupled? （中譯：《國安法》實施，香港反正就完了，在中美脫鉤時，取消香港特殊地位，是否關閉中國對外的金融、科技、商業之窗？）」

辯方再展示相應 Twitter 帖文「While #HK is dead with #NationalSecurityLaw does the revocation of HK special status close also China’s window to the finance, technology and commerce of the outside world? Are US and China decoupling? （中譯：雖然 #HK 隨著#NationalSecurityLaw 而消亡，但撤銷香港特殊地位是否也關閉了中國通往外部世界的金融、技術和商業的窗口？美國和中國正在脫鉤嗎？）」

辯方問，黎的 WhatsApp 及 Twitter 對話均使用了問句形式。黎指，他理應在與 Mark Simon 的 Signal 對話中亦以問句形式回應，因為當時只是作推論，而 Twitter 中以問句形式，是因為當時只是推測（conjecture）。辯方問，黎是否透過帖文提倡中美之間脫鈎，提倡關閉中國對外的窗口？黎指他只是疑惑中美之間是否脫鈎，他是提出問題，而非提倡任何事情。

10:50 訊息顯示黎曾指美國取消香港特殊地位　可迫使中國順應要求

辯方展示黎 2020 年 7 月 15 日與 Mark Simon 的 Signal 對話，Mark Simon 向黎發送一張對話截圖，內文問「Is it true that Jimmy doesn’t want the US to break all ties with Hong Kong? （中譯：Jimmy 不想美國與香港斷絕所有聯繫，這是真的嗎？）」Mark Simon再表示「Jimmy this is a question from Mary as they are a bit confused, as some press reports had, are you saying that you would prefer US not to break all ties with Hong Kong.  （中譯：這是 Mary 提出的問題，因為他們感到有點困惑，像一些媒體報道那樣，你是否說你希望美國不要斷絕與香港的所有聯繫？）」

黎當時回覆「I said that it’s not necessary to revoke the special status of HK because with national security law HK is finished anyway. The point is not HK but China. Sanction China as to stop it from clamping down on HK. But after I thought about it I think they’re right to revoke HK’s special status, because once US and China decoupled HK would be a way out for China. to close this outlet of China would force it to come to term easier to demands of US. （中譯：我說沒有必要取消香港的特殊地位，因為實施《國安法》香港已經完了。重點不是香港，而是中國。制裁中國，阻止中國打壓香港。但我想了想，他們取消香港的特殊地位是對的，因為若美國和中國脫鉤，香港將是中國的出路。而關閉中國的這一出口，可迫使中國更容易順應美國的要求。）」Mark Simon 回應「Thanks…will relay（會轉達）」。

黎指，Mary 為 Mary Kissel，即時任美國時任國務卿蓬佩奧的助手。辯方引述黎於 2020 年 5 月與美國退休將軍 Jack Keane 的電郵對話，當中黎表示認為不宜撤銷香港的特殊地位。但黎在訊息又指，「但我想了想，他們取消香港的特殊地位是對的」。辯方問，黎為何改變其立場？黎指，他已在訊息中說明，當美國與中國斷絕聯繫，香港便是中美之間的出口，令中方更易改變。

法官李運騰提到，當時 Mark Simon 表示「will relay」，黎當時理解 Mark Simon 會轉達黎的想法予 Mary？黎同意。辯方再問，黎當時是否透過 Mark Simon 鼓勵美國政府撤銷香港的特殊地位？黎否認，強調對方問他的想法，他便解釋後果及原因。至於訊息中提到「關閉中國的這一出口，可迫使中國更容易順應美國的要求」，辯方問，黎是否鼓勵美國政府撤銷香港的特殊地位，以迫中國順應美國要求？黎否認，重申只是嘗試理解美方的做法，因為他早前亦不同意美方的做法，這是他的推論（deduction)，嘗試告知 Mark Simon 自己的推論。

法官杜麗冰指，根據黎的訊息內容，這不是推論而是黎的想法（thought)？黎指他對於美方的做法背後的原因作出推論，「我只是猜測，推測他們的想法 （I was just guessing, speculating the kind of thought they have ）」。辯方指，當時美國尚未宣布其行政命令？黎確認。

10:40 黎曾向李兆富指提倡制裁太危險　或被視為勾結 

針對黎同於 7 月 15 日與李兆富的 WhatsApp 訊息，李向黎傳送一條《日經》連結，「The Liaison Office should have bank account in HK. Sanction may begin with banks dealing with the Liaison Office」（中聯辦應在香港有銀行戶口。制裁可能從與中聯辦有往來的銀行開始）

黎回覆「advocating sanction may be too dangerous as they treat it as subversion or collusion. maybe we can use other comments」（提倡制裁可能太危險，因為他們將視之為顛覆或勾結。也許我們可以使用其他評論）

辯方問，黎形容「提倡制裁」時，並非使用「違法」而是「危險」？黎指這提倡已不只是違法（is more than illegal）。辯方問，黎所指的「they」是誰？黎稱是指《國安法》。辯方問，黎在當日或之前，已意識到《國安法》有關制裁的影響？黎指，自己在《國安法》後已非常敏感。

辯方問，找不到 Twitter 帖文與《日經》連結相關？黎指，如果找不到相關紀錄，可能李放棄了。

10:30 黎：《國安法》後沒刪電郵或訊息　「不覺得自己違法」

辯方指，黎於 2020 年 7 月 15 日向陳沛敏、羅偉光、胡志偉、林卓廷 、何俊仁、李永達、李卓人傳送有關制裁的「shit list」（討厭名單）。辯方指，黎在 7 月 1 日同樣向上述人士除胡志偉、林卓廷外，提到《國安法》嚴苛，但兩周後又向胡、林傳送「shit list」？黎指，因其後才記起兩人。

辯方指，黎是否從 Signal 複製訊息再傳送予他們？黎稱不記得，可能是著秘書做，或自己之後學懂，又指不記得從何收到「shit list」。

辯方問，黎在《國安法》後有否刪除電郵？黎稱沒刪除任何電郵。辯方又問，黎有否在《國安法》後，刪除任何電郵、Signal、WhatsApp 訊息？黎稱沒有，「因為我不覺得自己做了違法的事」。（Because I was not aware that I had done anything illegal.）

辯方又問及美國國務院資深顧問惠頓，黎指當時他已不在白宮工作、任職說客，又不記得曾與他透過 WhatsApp 或 Signal 溝通。

10:18 Twitter 提「抵抗中共對自由的壓制」　黎：沒問李兆富意思

辯方展示 2020 年 7 月 15 日黎的 Twitter，提到「@SecPompeo and @USAHKMacau thanks for your support to #HKers. It is more important than ever for the world to voice out and to take actions to defend against suppression of freedom by the #CCP」。（中譯：@SecPompeo and @USAHKMacau 謝謝你們支持香港人。世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發聲並採取行動，抵抗中共對自由的壓制。」

黎指，此帖文應是由李兆富撰寫。辯方比對黎傳予李的 WhatsApp 訊息，指兩者有些不同，當中黎稱「We surely need help from US government as much as possible. Thank you Secretary Pompeo」（我們當然需要美國政府盡力幫助。謝謝國務卿蓬佩奧。）

辯方問，黎訊息所指的「幫助」是甚麼？黎指是任何幫助。辯方問，黎指帖文由李撰寫？黎澄清，他是指李編輯及增加一些句子。辯方問，黎如何理解帖文中的「抵抗中共對自由的壓制」，黎指當時沒有問李，但現時認為是發聲、與中國人交談甚至譴責（censure）他們。辯方追問如何譴責？黎稱是責罵（reproach）。

辯方問，一個國家如何譴責另一個國家？黎指，可批評或質疑他們的行為。辯方問，黎所指的批評是與其他國家「敵對」（hostile）？黎稱為他當時沒這樣想。辯方問，黎所指的「與中國人交談」是甚麼？黎指是「說服他們」（reason with them）。辯方問如何說服？黎指，「我沒想到這麼詳細的事，我假設這些事情，美國政府他們知道該怎麼做，而不是我們去弄明白。」（I wouldn’t have thought it’s such details. I think all these things that we all assume that the US government they know what to do, is not our own portion to figure it out.）

10:05 郭明瀚稱美國前駐港領事去信特朗普等敦促強硬

辯方大律師關文渭指，資深大律師彭耀鴻生病、有香港執業資格的新西蘭御用大律師 Marc Corlett 正回港、大律師董皓哲則處理其他案件，未能出庭。

辯方展示 2020 年 7 月 14 日黎智英與「徒弟」李兆富的訊息，黎向李傳送 3 條《蘋果》連結，並指「Sorry,I don’t know how to forward to Signal yet.」（對不起，我不懂如何在 Signal 轉發訊息），李回覆「I think it is okay to keep using WhatsApp」（我認為可繼續用 WhatsApp）。

辯方問，黎曾用 Signal 與李溝通？黎同意，又指因為不懂在 Signal 轉發訊息，所以要在 Signal 複製訊息，再於 WhatsApp 貼上。

同日，黎助手 Mark Simon 在 Signal 向黎傳送訊息，「Just FYI, Jim Cunningham organized a letter from the past US consul general’s on Hong Kong meant to press both Trump and Biden people to be tough」（僅供參考，郭明瀚整理了一封來自前美國駐港總領事的信，以敦促特朗普和拜登一方採取強硬態度）；黎回覆「Good to hear」（很高興聽到這事）。

辯方問，黎說「很高興聽到這事」？黎解釋，他只是回應 Mark Simon，「What else should I do?」（我還應該做甚麼？）。辯方問，黎是否意圖透過 Mark，鼓勵美國駐港澳前總領事郭明瀚做一些事？黎否認，當時亦不知道詳情。

10:03 開庭

HCCC51/2022

文章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