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系列报告之一
中国公民边控案例实名报告
公民权利同盟
关于公民权利同盟
公民权利同盟是一家成立于 2025 年的非政府组织，致力于公民教育，公民联结和相互 支持，公民权利倡导和保护，旨在提高公民的权利意识和责任感，为建立一个充满自 由公义和爱的美好中国而努力。
Alliance for Citizens’ Rights
前言
1948 年 12 月 10 日，联合国大会通过并颁布《世界人权宣言》。《世界人权宣言》第 13 条明确规定：（1）人人在各国境内有权自由迁徙和居住；（2）人人有权离开任何国家, 包括其本国在内, 并有权返回他的国家。
尽管中国政府于 1998 年 10 月在纽约签署了《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但是 中国政府却一直无视《世界人权宣言》的明确规定，任意使用边境控制（不许公民自由离 开中国，或者不许公民自由进入中国）这一手段长期迫害人权捍卫者和他们的家人，长期 整体控制无辜的藏人和维吾尔等其他族裔的人；
从 2015 年开始，一些非政府机构和许多媒体已经关注到中国愈演愈烈的边控问题， 并查询了相关法律法规，进行了详细的法律分析、报告和呼吁[1][2]，但是中国政府毫不收 敛，继续使用这一手段达成控制言论，限制公民权利的目的，依旧不给出任何理由和原因， 或者仅给出一个口头的“危害国家安全” 的理由，就任意限制中国公民离开中国。近年 来，这一任意限制已经延伸到对教师和公务员出境自由的控制[3]，此外还包括去中国旅游 或者工作的台湾民众 [4]，以及其他国家的公民[5][6]。
本报告收集的案例是至今仍在边控的实名案例（这些案例是通过网络资讯或联系本 人， 家属，或者朋友获取），不包括曾经被边控但已解除的案例。
案例列表：按姓名字母排序
| 编号 | 姓名 | 职业/身份 | 边控时间及边控记录 | 备注 |
| 1 | 包龙军 | 律师 | 2015 年 709 大抓捕事件后全家被边控。后来经多方 协商，儿子出境读书。包龙军律师和王宇律师夫妇 一直不能办护照。2025 年 5 月底，王宇律师去海南 办理护照也未成功。 | 儿子在 美国 |
| 2 | 程渊 | NGO 工作者 | 2024 年 7 月出狱，南京国保宣布程渊被剥夺政治权 利 5 年，不许出境。 | 家人在 美国 |
| 3 | 程海 | 律师 | 被限制离境多年。 | |
| 4 | 陈云飞 | 维权人士 | 被限制离境多年。 | |
| 5 | 陈建芳 | 维权人士 | 2013 年 9 月 14 日在广州白云机场被阻出境，那次是 应“国际人权服务社”邀请去日内瓦参加联合国对中 国的普遍定期审议。2017 年 9 月，在杭州萧山机场 被阻出境，那次是应总部在爱尔兰的人权组织“前线 卫士”邀请去爱尔兰参加人权论坛。 | |
| 6 | 戴振亚 | 高级会计师 | 曾因参与 12·26 厦门聚会被秘密羁押 4 个月。2022 年取回护照时，警察告知护照已经注销，不许出境 | |
| 7 | 杜二伟 | 记者， 媒体人 | 其因言获罪获刑 1 年 7 个月；2021 年 3 月 18 日，刑 满释放后被边控至今。 | |
| 8 | 丁家喜 | 前律师 | 2018 年 3 月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离境时被拦截， 2019 年 12 月被失踪前还在边控中。目前在湖北江北 监狱，2032 年刑满，之后还有三年剥夺政治权利。 | 家人在 美国 |
| 9 | 戈觉平 | 维权人士 | 2021 年 8 月出狱后，去办理护照被拒，过后多次和 派出所教导员专管警察交涉，没有结果，所以至今 都没有办理。 | |
| 10 | 葛文秀 | 律师 | 2014 年 6 月限制出境，期间有过短暂放开，后来又 被控制。 |
| 11 | 葛永喜 | 律师 | 被限制离境多年。 | |
| 12 | 高智晟 | 律师 | 2017 年 8 月被强迫失踪，至今杳无音讯，被失踪前 就被边控不许出境。 | 家人在 美国 |
| 13 | 高瑜 | 独立记者 | 2012 年起被边控多年。 | |
| 14 | 郭于华 | 社会学教授 | 2023 年 5 月从深圳入境香港时被告知不能出境。 | |
| 15 | 郭飞雄 | 人权活动家 | 遭监禁和被边控多年，2022 年再次被抓，被判处有 期徒刑 8 年，剥夺政治权利 3 年。 | 家人在 美国 |
| 16 | 郭珍明 | 艺术家， 独立电影导 演 | 2023 年 12 月去新加坡参加电影节，离境时被告知不 能出境。 | |
| 17 | 贺卫方 | 法学院教授 | 2023 年 12 月从北京首都机场离境时被告知不能出 境。 | |
| 18 | 黄婉 | 投资人， 企业高管 | 被限制离境多年。 | 美籍华 人 |
| 19 | 江天勇 | 律师 | 自 2010 年 2 月之后，分别在北京首都机场海关、上 海浦东机场海关、深圳罗浮口岸皇岗口岸多次被拦截 禁止出境。期间 2013 年 5 月偶然一次能出关到香港 之后，再也不能出境。2019 年 2 月出狱时被告知禁 止出境。2023 年 5 月 11 日、16 日到北京通州出入境 管理局办理护照和港澳通行证，工作人员经审 查、请示后受理并收取了费用。然而在通知的取证 日被告知：接信阳出入境管理局函，不批准你的证 件。2024 年 2 月 18 日，江天勇父母在河南省信阳市 罗山县出入境管理局办护照和港澳通行证被告知： 出境可能危害国家安全，被限制出境。 | 父母也 被边 控，妻 子和孩 子在美 国 |
| 20 | 金明日 | 牧师 | 2018 年 7 月被限制离境，2025 年 10 月 9 日被羁押。 | 家人在 美国 |
| 21 | 梁小军 | 前律师 | 2015 年 8 月在北京国际机场出境被拦，口头告知出 境会危害国家安全。 | |
| 22 | 梁兴国 | 法学院副教 授 | 2024 年 11 月 2 日与妻子在上海虹桥机场出境被拦， 口头告知出境会危害国家安全。 | 妻子也 被边控 |
| 23 | 刘四新 | 律师 | 2015 年 709 抓捕时就被边控了。2016 年取保后，刘 四新律师托人向北京市公安局国保总队了解何时解 除边控，答复是边控到期自动延续。 | |
| 24 | 李文足 | 律师家属 | 2015 年 709 大抓捕事件后全家被边控。2025 年 3 月 16 日，李文足和 12 岁的儿子从武汉天河机场前往泰 国，在出境口被拦下。等待约 20 分钟后，三位警察 把她和孩子带进一间小屋子，其中一位警察对她和 孩子宣告：因你们出境后会危害国家安全和利益， 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决定你们不能出境。 | 儿子也 被边控 |
| 25 | 李翘楚 | 女权和劳工 权利活动者 | 被剥夺政治权利 2 年（从 2024 年 8 月 3 日到 2026 年 8 月 2 日），剥权通知书写明不许出境。 | |
| 26 | 李和平 | 律师 | 2015 年 8 月孩子办护照受阻，2016 年 2 月去香港受 阻，2023 年 6 月，李和平律师和妻子女儿在成都天 府机场出境被拦阻；2023 年 10 月底，儿子在成都天 府机场出境被拦阻。 | 妻子孩 子也被 边控 |
| 27 | 李春富 | 律师 | 2015 年 709 大抓捕时被边控，2024 年 10 月 8 日从深 圳去香港，在罗湖口岸被拦截。 | |
| 28 | 李贵生 | 律师 | 被限制离境多年。 | |
| 29 | 蔺其磊 | 律师 | 2015 年 11 月在北京国际机场被拦截，口头告知“危 害国家安全”，不予登机离境，提出复议和诉讼都没 有用，现在护照及港澳通行证已经过期。2020 年孩 子去办护照却无故不许办理。 | |
| 30 | 卢思位 | 律师 | 2019 年 12 月 31 日在四川双流机场被机场拦住，没 有任何理由和原因；2021 年 1 月 13 日以“发表不当 言论，有损律师形象”为由被四川省司法厅吊证。 | 家人在 美国 |
| 2021 年 5 月在上海浦东机场再次告知不能离境。 2023 年 7 月 28 日在老挝被抓， 9 月 27 日被遣返， 10 月 27 日取保候审。2024 年 10 月 10 日又被羁押， 以“偷越国边境”罪名判刑 11 个月，并处罚金人民 币一万元。2025 年 8 月 5 日出狱。出狱后去成都出 入境管理处办理护照，被告知限制出境，不能办 理，时间到 2028 年 8 月。 | ||||
| 31 | 卢庭阁 | 律师 | 2019 年 12 月被边控至今。 | |
| 32 | 刘正清 | 律师 | 2018 年上半年，在深圳罗湖过关时被阻得知被边 控。直到现在仍在继续——去年独立中文笔会邀请 出境参会，到出入境管理处试着办到香港签注手 续，结果连签注都办不了。 | |
| 33 | 刘艳丽 | 维权人士 | 已经被边控 5 年了，没有被剥夺政治权利，但是 2024 年申请护照，不许办理护照，至今无法出国和 亲属团聚。 | 家人在 美国 |
| 34 | 吕动力 | 维权人士 | 被边控多年，投诉无结果。 | |
| 35 | 毛晨月 | 银行高管 | 2025 年 7 月到中国出差后被禁止出境。 | 美籍华 人 |
| 36 | 莫少平 | 律师 | 2025 年 6 月 22 日在北京国际机场离境时被拦，口头 告知出境会危害国家安全。 | |
| 37 | 曲红 | 权利倡导者 | 网络义工，2020 年 5 月被抓，因言获罪判刑 1 年 4 个月，刑满出狱后一直被边控至今。 | |
| 38 | 任全牛 | 律师 | 2016 年元旦要去香港，港澳通行证件签注被拒才知 道被边控了，这些年没有尝试出境，问过稳控的政 保警察多次，得知还在被边控中。 | |
| 39 | 沈爱斌 | 原无锡城管 队长 | 刚刚出狱又被抓捕，已经被边控多年。 | |
| 40 | 苏子明 | 牧师妻子 | 因丈夫王林牧师被捕受株连，于 2025 年 11 月 10 日与两个孩子一起被拦截，不许出境。 | 孩子也 被边控 |
| 41 | 隋牧青 | 律师 | 2013 年开始被边控，直至今日。 | 家人在 美国 |
| 42 | 唐荆陵 | 律师 | 2006 年护照被收缴，出狱后 2019 年办理了签证，护 照有效，是刚出狱赶紧打特务的空档办的。2019 年 出境尝试，一次是在湖北到广州出高铁被特务拦 截，被旅游一段时间；二次是悄悄去深圳到罗湖过 关，在罗湖海关被特务拦截。2006 年是买香港起飞 机票，从广州东站坐到香港的火车上车过关时被特 务拦截。 | 家人在 美国 |
| 43 | 唐吉田 | 律师 | 被边控多年。 | |
| 44 | 王峭岭 | 律师家属 | 见李和平描述。 | |
| 45 | 王宇 | 律师 | 见包龙军描述。 | |
| 46 | 王全璋 | 律师 | 见李文足描述。 | |
| 47 | 王力雄 | 作家 | 被边控多年。 | |
| 48 | 王功权 | 企业家 | 2020 年 1 月 23 日第一次被限制离境，2025 年 2 月试 图离境，仍然以危害国家安全为由在北京首都国际 机场被拦截。 | 家人在 美国 |
| 49 | 肖春 | 维权人士 | 不许办理护照。 | |
| 50 | 幸清贤 | 维权人士 | 2017 年被边控至今，不给办理护照。 | 家人在 美国 |
| 51 | 许志永 | 法律学者 | 狱中，刑期到 2034 年，四年剥夺政治权利。 | |
| 52 | 谢阳 | 律师 | 2015 年 709 抓捕后全家被边控（后妻子孩子逃离中 国，但目前女儿在美国依旧不能办理中国护照）， 2022 年 1 月第二次被抓后，目前还在看守所关押。 | 家人在 美国 |
| 53 | 野渡 | 作家 | 2020 年 1 月欲出境去香港，在罗湖边检站被拦截， 告知在边控名单上，一直到现在。 |
| 54 | 袁奉初/ 袁兵 | 维权人士 | 曾经有护照，2013 年-2020 年因为维权被囚七年，出 狱后一直被边控至今。 | |
| 55 | 余江帆 | 维权人士 | 曾经有护照，2013 年-2017 年因为上访被监禁 3 年 半，2019 年 9 月-2024 年 4 月再次入监 4 年半，出狱 后一直被边控至今，申请护照不给办理。 | |
| 56 | 周世锋 | 律师 | 2024 年 7 月 3 日去申请护照被拒。至今被限制离 境。 | |
| 57 | 张磊 | 律师 | 从 2014 年 11 月 25 日起至今被限制出境。 | |
| 58 | 张宝成 | 维权人士 | 从 2017 年就被边控，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被口头告 知出国危害国家安全。当时警方要他写书面保证， 出国不许见异见人士及对国家不利的言论，他拒 绝。2024 年 10 月 18 号试图绕道韩国出去，在机场 再次被拦截，同样的理由：出国危害国家安全。目 前丰台区国保支队告知是上级禁止其出境，要求不 许参加任何维权活动或在网上发表维权信息。 | 家人在 美国 |
| 59 | 张毅 | 经销商 | 2015 年申办护照，被口头告知办不了，没有解释。 2022 年申办护照，不给办，问民警边控到什么时 候，说显示到 2023 年 2 月。 2023 年 2 月再申办，现场审核时被拒绝，民警告诉 他被长期边控，不要再来办护照了。 | 家人在 荷兰 |
| 60 | 章诒和 | 作家 | 2023 年 7 月被告知不能出境。 | |
| 61 | 文东海 | 律师 | 从 2016 年 8 月起就被边控，曾向珠海海关申请过信 息公开，向长沙市公安局雨花分局申请办理港澳通 行证遭拒，2025 年 5 月护照过期，7 月 28 日去补办 护照，被拒绝。 | 家人在 美国 |
| 62 | 唯色 | 诗人，作家 | 被边控多年。 | |
| 63 | 吴斌 | 媒体人 | 被边控多年。 |
案例分析和结论：
收集的这 63 个实名案例中，有 NGO 工作者，城管队长，牧师，牧师的妻子及孩 子，作家，艺术家，女权和劳工权利活动者，企业家，银行高管，法律学者，大学教授， 独立记者，维权人士，律师和律师家属，其中最多的是律师（包括吊证的律师）。这些案 例展示的一个明显的趋势是: 许多维权人士遭遇监禁迫害之后，会继续被边控，依旧没有 自由可言。
中国政府采用边控手段，一般是通过以下三种方式[1]：
- 扣押或者收缴公民的护照或者港澳通行证等合法证件，直接剥夺公民的出境自由 2. 拒绝办理护照或者港澳通行证等合法证件，限制公民出境
- 在国边境以危害国家安全的名义，任意阻止持有合法的护照或者港澳通行证等证件 的公民离境
无论采取哪种方式，这 63 个案例的边控都没有明确的法律依据和透明度，当事人完 全投诉无门。这表明当局在边控问题上完全没有法治可言，任何公民在任何时候都可能被 边控，而且何时能解除边控完全没有预期。
这些实名案例中，其中有 1 个案例因为边控，导致被当局进行跨国抓捕，被判罪获 刑。18 个案例因为边控，导致夫妻分离，或父母与孩子分离，8 个案例是对夫妻双方或对 全家人进行边控。总之，边控正在给家庭和社会带来巨大的痛苦和伤害。
至本报告发稿为止，我们还在不断收到朋友发来的被边控的实名案例。我们会将更多 的实名案例包括在后续的跟进报告和呼吁当中。这些实名案例加上前言里描述的对其他族 裔人群的整体边控，以及对政府官员，公务员，教师等人员护照的全面收缴，在中国被边 控的的总人数其实非常惊人，中国政府对公民出入境权利的任意剥夺显然已经到了肆无忌 惮的地步！
我们希望这个报告能够进一步让国际社会对中国政府无视《世界人权公约》，践踏人权 的行径有更深入和全面的了解。希望国际社会能敦促中国政府遵守他们签署的国际公 约。 希望各人权机构加入我们，一起为被边控的公民们呼吁呐喊，向中国政府要回属于公民的 基本自由和人权！
参考链接：
- 民生观察工作室（2015.12.10）. 《限制出境是在践踏人权——近一年相关案例统计与 报告》. 民生观察. https://msguancha.com/a/lanmu2/2015/1210/13623.html 2. 陈彦廷（2023.04）.《困于笼中：中国日益泛滥的限制出境问题》. 保护卫士人权基金 会.
https://safeguarddefenders.com/sites/default/files/pdf/EXIT%20BANS%20REPORT%20-%2 0CH.pdf
- Wang, V(2025.08.03). No Passports, No Study Abroad: China Limits Public Employees’ Travel. The New York Times. https://www.nytimes.com/2025/08/03/world/asia/china passports-civil-servants.html?smid=url-share
- Lee, Y. Kao, E(2025.10.02). 132 Taiwanese restricted in China since 2024, 70% tied to fraud: MAC. Focus Taiwan. https://focustaiwan.tw/cross-strait/202510020019 5. Areddy, J.T.(2019.07.04). 《周永康儿媳被限制出境，公开发声维权》.The Wall Street Journal.
- https://cn.wsj.com/articles/%E5%91%A8%E6%B0%B8%E5%BA%B7%E5%84%BF%E5%AA%B3%E8%A2%AB%E9%99%90%E5%88%B6%E5%87%BA%E5%A2%83%EF%BC%8C%E5%85%AC%E5%BC%80%E5%8F%91%E5%A3%B0%E7%BB%B4%E6%9D%8 3-11562138710
- Goreja, R(2025.07.21). Why has China barred Wells Fargo banker from leaving the country?. Business Standard. https://www.business-standard.com/world-news/china-wells fargo-banker-mao-chenyue-exit-ban-us-125072101435_1.html
2025 年 12 月 10 日
【光传媒作为国际人权日联合首发的报告，转载请标明出处：www.ipkmedia.com 】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
注意：只有此博客的成员才能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