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普评论】没有思想自由，中国就出不了大师

几天前，习近平在人民大会堂举办的中科院院士大会上发出豪言壮语。他说，当今世界的竞争说到底是人才竞争、教育竞争。我们要努力造就一批具有世界影响力的顶尖科技人才，「我国教育是能够培养出大师来的，我们要有这个自信！」一个没有思想自由的国度能够培养出有世界影响力的大师？习近平哪来这个自信？

习近平自信中国有钱？自信中国有举国体制，自信中国共产党无所不能？当然，中国的确有钱，的确有举国体制，领导一切的中国共产党的确无所不能。但是中国教育就是培养不出大师，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人，从钱学森、张五常、周有光，到李志文、石毓智等，都感到相当焦虑。

2005年，时任总理温家宝在看望钱学森的时候，钱说：「这么多年培养的学生，还没有哪一个的学术成就，能够跟民国时期培养的大师相比。」他问：「为甚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这个问题成了「钱学森之问」。有人说，「这个中国为甚么出不了大师」的「钱学森之问」其实没那么艰深，钱学森是明知故问，他自己是知道答案的。只是这个答案不太能说出口。即便张五常、周有光这些敢想敢说大师级别的人，也只是点到为止。

张五常2019年9月在接受凤凰财经采访时表示：中国人这么聪明，为甚么还没有出几个大师呢？问题就是大学制度不好，人事关系、约束言论太多……，这一点要靠北京大放手，不要管，让他们去搞几年。周有光说，世界上的好大学没有一个不是学术自由、大学自治的。假如大学官僚化，就不可能有学术自由、大学自治。在美国教授李志文（Jevons Lee）看来，没有学术自由竞争与合作的机制，即便清华、北大、浙大等国内高校学生、老师的素质一流，但也不可能产生真正的原创性的世界学术大师。

中国没有思想自由，所以出不了大师，这无疑是正确的答案。搞学术搞科研搞教育的人，特别需要有独立的见解，需要怀疑精神和批评精神，而独立的见解和怀疑批评精神，特别需要自由的思想和思想的自由。哪儿没有自由的思想和思想的自由，哪儿就出不了大师。

中国没有自由的思想和思想的自由，中国就出不了大师。这是个简单道理。这么简单的道理，习近平焉能不知？

但是从习近平在院士大会上的讲话看，你就知道，他是不愿意承认这个简单道理的。因为思想自由和他的「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信条，是背道而驰的。他领导的共产党比邓小平、江泽民和胡锦涛领导的共产党更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这个党不仅管人民的大脑，还要管人民的嘴巴，管文字，管著书立说，管出版，这些管制扼杀了所有和思想有关的自由。

至于中国为甚么没有思想自由，明知故问的钱学森无法直言，张五常，周有光也只能旁敲侧击。其实答案也很简单。中国没有思想自由，是因为共产党管控科研和教育。归根结底，这是中国出不了大师的根本原因。胡赵当年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让教授治校，校长当第一把手，废除了党委书记当第一把手、外行管内行、政治管学术的旧规。到了习近平时代，这些被废除的旧规又沉渣泛起。他在这次院士大会上，要各级党委和政府充分尊重人才，「对院士要政治上关怀、工作上支持、生活上关心」，「加强对科研活动的科学管理」云云。在习近平的眼里，「对院士要政治上关怀」是党和政府尊重人才的第一要务。

但是，只要共产党保持对院士对学者的「政治关怀」，中国就出不了大师。这里的因果关系就是这么一目了然：党权箝制思想、制约科研、腐蚀学术，大师何来？

文章来源：R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