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张剑虹：「一人一信救香港」计划由黎智英自行处理

「黎智英案」周二（23日）续审，前《苹果》社长张剑虹在控方主问下，解释《苹果》在2019年为何推出「撑学生订阅计划」，及支持学生免费订阅的原因。就《苹果》创刊25周年时出版的特刊，黎在感言中提及「外国势力万岁」，张供称是指若外国政治人物及官员如订阅《苹果》，对《苹果》是重大政治保护；而《苹果》之后发起「一人一信救香港」行动，张就指是「黎生自己处理晒成件事」。 

黎智英访美见官员后　较以往多谈论制裁 

张剑虹继续接受控方副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主问，提及黎智英于2019年下半年、「反送中」运动期间下达的编采指示。张补充黎在同年7月访美会见官员后，在饭盒会上谈论制裁较以往多，并在同年11月表明赞成美国时任总统特朗普签署的《香港人权与民主法》，又支持暂停向香港警方供应枪械弹药的法案，张形容黎「觉得阿Trump（特朗普）真系做嘢，唔剩系得个讲字」。 

控方之后展示题为《撑学生抗暴政》的文章，提及「撑学生订阅计划」，张解释该计划目的是呼吁读者捐钱，只要有人愿捐出300元，就有一个学生可免费订阅《苹果日报》一年。计划在2019年8月开始，张并指黎智英「好支持啲年轻人出嚟去抗争，好赞扬佢哋为咗保卫家园而牺牲」，故希望他们继续能成为《苹果日报》忠实读者。 

法庭传译员一度追问「极权」意思 

控方就追问，黎支持年轻人反抗的对象，张回答「极权啦、抗争暴政罗、反极权」，此时法庭传译员一度追问「极权」是意指甚麽？张回应是指「中央、同埋嗰时警察用暴力镇压嗰啲」。 

控方指，张早前提及《苹果》港闻版于2019年下半年全力投入「反送中」运动报道，张补充，黎当时「好瞓身」支持整场运动，「每个游行自己都要去参与」，更会走到队头及负责揸旗；又指当时整个《苹果》港闻组都很投入在整个新闻中。控方之后展示4篇《苹果》于「反送中」期间发表的报道，包括〈枪弹狂轰港岛 有人受伤被捕 疯狂警暴迎十．一〉、〈蒙面法掀怒火 全城抗争还拖〉、〈是政权，逼我进化〉及〈屠龙队边缘呼唤 全民勇武三罢〉；张确认有关文章内容与黎的编采指示一致。 

法官质疑文章纵按黎指示发表　不代表内容具煽动性 

不过，法官李运腾就向控方开腔，质疑此提问方向无助证明控方案情，又指即使文章是按黎指示发表，不代表其内容具煽动性，并指所有报章都有自己的编采政策，并不代表甚么。控方就回应，会在陈词阶段处理有关问题。 

张续提及，黎智英的编采政策是「和勇不分」，强调不要被分化，「即系需要团结，团结一齐抗争先有力量有机会成功」，又指如分化，就会孤立较激进的示威者，并指「激进」是指行动上「出嚟暴动、打烂啲铺头」。法官就关注黎本人对「勇」的意见，张回应指黎在游行中见到「勇武」作出破坏，「都觉得唔系咩一回事，觉得啲年青人好『勇』啦」。 

控方对「勇」的英文翻译　一度指应作「violence」（暴力） 

庭上一度争论「勇」的英文翻译用字，控方周天行一度指应作「violence」（暴力），但辩方就指「勇」在任何情况下均没有「暴力」之意，只可解作「勇敢」；法官则认为「勇」单独来说可有勇敢或无畏等意思，但是否指暴力就需视乎文章前文后理的解读。另外，张又在控方提问下指，记忆中没有一个情况是没跟从黎的指示而行，并确认自己不能拒绝跟进黎的指示。 

控方一度问及黎在台湾「饭盒会」下达的指示，惟法官李运腾及辩方均认为，控罪指称的串谋在港发生，质疑与台湾之关系。控方就解释部分涉案报道在港台《苹果》均有发布，且张剑虹上周已确认黎会在台湾「饭盒会」上下达与港《苹果》有关的指示，又展示一段WhatsApp对话，显示黎曾向张提及关于台湾《苹果》的编采情况。张就解释，当时距台湾总统选举尚有3个月，黎指示台湾《苹果》要深化整体内容，多加添调查报道，惟至于指示是否同适用于香港《苹果》，张就指，黎一向均吩咐要深入报道，而香港《苹果》报道台湾总统选举，亦需依赖台湾方面提供资料。 

黎向张发讯息　欲邀约颜纯鈎供稿 

控方其后展示多段于2020年的WhatsApp对话，显示黎曾向张问是否认识「颜纯钓（鈎）」，称对方章写得真好，欲相约对方见面。张指黎当时望找颜写稿，认为对方「好熟悉共产党」，文章写反共、反政府写得好，最后张经《苹果》专栏作家李碧华取得颜的联络，转达黎的邀约，颜很快便答应，张并在庭上透露，颜正是《苹果》社论写手之一，并笔名为「方圆」。 

控方另再展示WhatsApp对话，显示黎把其撰写的《苹果》25周年特刊感言传给张过目，控方庭上引述其中数句，提及「外国人订户越多，政治上或会是种保护」、「越多外国人、政府和政治人物支持我们，越多世界舆论支持和外交关注，我们越能保住法治和自由，外国势力万岁！」张解释，「政治保护」指「如中共搞《苹果》，一定会被外国制裁」，指黎认为越多外国政治人物或官员订阅《苹果》，继而为香港发声，对《苹果》和香港都是一种保护。 

「一人一信救香港」信件范本　称由Mark Simon草议 

控方下午开始就《苹果》于2020年5月发起「One Hongkonger One Letter to SAVE HONG KONG 一人一信救香港 #TrumpSavesHK」运动向张提问；张指当时人大宣布会正式订立《港区国安法》，黎透过WhatsApp讯息吩咐，《苹果》要发动「一人一信救香港」，当时随报附送信封，呼吁港人寄信给美国总统、副总统、国务卿或议员，邀请对方出手干预；《苹果》又分别于5月24日、25日及27日就寄信行动刊登实体全版文章，并在网上提供信件范本，读者只需签名便可透过Twitter、FB或电邮帐户寄予美国时任总统特朗普。 

张供称，「一人一信救香港」文章非他撰写，是黎找其他《苹果》同事草议及设计版面，忆述当天因事没有时间回公司，「黎生喺公司自己处理晒成件事」。张之后再补充，据他后来知悉，「一人一信救香港」的英文信范本是由黎的助理Mark Simon草议，但他没向黎求证，亦不知道Mark Simon确实有何角色。审讯周三（24日）继续。 

案件编号：HCCC51/2022 

记者：吴婷康/程文　编辑：温晓平　网编：江复

文章来源：R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