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普：习近平口中的「全面深化改革」是甚么意思？

习近平对「全面深化改革」这几个字似乎情有独钟。自2013年走马上任以来，他就在不同场合不同时间，大谈特谈「全面深化改革」。一碰到问题，他就喜欢说：解决这些问题，关键在于全面深化改革。他主持召开的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和中共二十届三中全会，都是以「全面深化改革」为主题。

应当说，2013年刚上台的习近平对搞好中国经济，还是雄心万丈的。在十八届三中全会上，习近平列举了一长串中国发展面临的挑战，包括腐败现象、发展不可持续、生态环境恶化等。他说：「解决这些问题，关键在于深化改革。」那个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其中一些关于市场作用的提法和措施，受到许多中国经济学家们的欢呼。有外媒甚至表扬他说，习近平刚一上台就开启了中国30年来最深刻的经济、社会和行政改革的序幕。习近平那时也觉得自己真的开启了一个全面深化改革的新时代。

「习核心」全面主导经济

可是十八届三中全会之后没多久，他即剥夺了李克强总理对中国经济问题的天然主导权，自己自任为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组长，然后觉得还不过瘾，又自封自己为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主任。从十八届三中全会起，一直到现在，在十多年的时间里，习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组长和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主任的名义，主持召开了70多次关于全面深化改革的会议。新华社对这70多次「全面深化改革」会议总结出习近平的改革之道。「改革之道」这几个字引起我的兴趣，于是我找来相关文章读了读。读过之后，大失所望。习的所谓「改革之道」像他所有的讲话和文章一样，一如既往的空洞、虚夸、不知所云。通篇文章除了「改革之道」四个字能抓住眼球之外，其他文字几乎一无可取，更遑论内容！

那么，如何解释那个三中全会出台了那么多让经济学家欢呼的「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条条款款呢？我想，一个主要原因可能是，刚上台的习近平，像所有刚上台的政治人物一样，急于收揽人心，所以做出过多承诺，譬如完善市场体系、转变政府职能、解决政府干预过多、建立开放型经济新体制、让市场占主导地位等等。后来发现他其实根本兑现不了，也不想兑现，但又不能说实话，于是乾脆宣布「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确定的改革任务已总体完成」（新华社，2024年7月17日）。这真是让人错愕不已！如果十年前许诺的改革任务都已兑现，中国的经济状况何以会像今天这么糟？

习近平最近表示，二十届党代会以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全面深化改革的问题，二十届三中全会要紧扣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的主题。二十届三中全会之前，习近平会见了美国工商界和战略学术界代表，重申了他的「全面深化改革」设想，他说：「我们正在谋划和实施一系列全面深化改革重大举措，持续建设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为包括美国企业在内的各国企业提供更广阔发展空间。」新华社在召开二十届三中全会之际，亦发文称，习近平总书记带领全党全国踏上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新征程。

习近平说了算的「改革之道」

但是如果你比较一下二十届三中全会的全面深化改革和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全面深化改革，你可能会发现：1)所谓的「全面深化改革」内涵在过去十年中发生了变化。虚的口号更多了，实的承诺更少了；2）十八届的承诺绝大多数没有兑现，可是中共说一句「已经总体完成」就把没有兑现的承诺一笔勾销。那么二十届的承诺，中共干嘛还要在乎是否兑现呢？反正他们垄断媒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3）十八届三中全会宣称，要坚持党的领导，而二十届三中全会则再三再四地强调，不仅要坚持党的领导，更要加强党的领导。

那么，习近平口口声声的「全面深化改革」到底是甚么意思呢？在我看来，在现在的习近平语境下，「全面」是指党对各行各业的全面领导；「深化」是指加强党对各行各业的集中统一领导；改革嘛，该改的改，不该改的不改，至于改甚么不改甚么，习近平说了算。

文章来源：RFA